第26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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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头,落樨园
“主子,大约就是这般了。”青书低着头,将所见所闻简略的禀报给了苏子衿听。
苏子衿闻言,只淡淡笑起来,道:“想来司言是有事情外出了。”
青书不由诧异道:“主子是说司言不在锦都?”
他仔细回想了一番,方才落风的神情和言语,丝毫没有发现不妥之处,若是司言不在锦都,那么为何他听自己说要转告世子一些话,却显然很是冷静?
“你能够进入长宁王府,若非司言不在,怎么可能如此顺利呢?”苏子衿缓缓笑着,面色极为平静从容,又道:“再者,若是司言在锦都,想来早早便悉知孤鹜在我手中的事,怎么会轮到你去知会?”
火麒麟是上古神兽,并不是普通兵器可以伤的了的,司言要斩杀火麒麟,便是需要有一把屠麟剑。而据苏子衿所知,屠麟剑早已踪迹不明,即便是现下找到屠麟剑的拥有者,想来那人也是不愿意相与的,这样一来,自是需要司言亲自寻来。
于是,苏子衿刻意让青书前去,便是为了确认司言是否还在锦都,若是司言在,那么青书自是连长宁王府的门槛都迈不进去,毕竟司言是个极为厉害的角色,只是如今事情显然截然相反,想必司言如今并不在锦都。
青书点了点头,却仍旧不解道:“可若是他不上早朝的话,显然还是掩盖不住他已然不再锦都的事实。”
只要司言不去上早朝,那么其他人便会起疑,一旦着手调查,想来很快便会发现真相。那么,这样一来,司言的隐瞒不就显得毫无意义?
“你都可以易容成孤鹜,司言为何不能让其他人易容成自己的模样呢?”苏子衿散漫一笑,继续道:“若是没有猜错,想必他已然同昭帝说过了,只要昭帝表示他在替自己办事,那么其他人自是不能寻昭帝问他的下落。与此同时,易容成司言的人只要偶尔在外头露个面,便是司言离开一年半载,想来也是没有人发现。”
“原是如此……”青书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随即想到了什么,便又问道:“如今司言离开锦都,主子可是要见那人?”
青书口中的那人,自然便是指传闻中被囚禁于西宫地牢的东篱国质子——楼宁玉。
苏子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眼角含笑,眉梢温柔道:“过几日让燕夙来一趟王府罢。”
言下之意,大约便是要见楼宁玉的意思了。苏子衿之所以让青书去试探司言可在锦都,主要便是因为,司言若是不在,她要见楼宁玉一面就不那么困难了。
司言实在太过通透,以至于在事情还没有九分把握的时候,苏子衿并不能轻易让他察觉自己的目的。
司言此人,大约是锦都中,苏子衿最为忌惮的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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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1燕夙情史
十月初三,苏老太太抵达锦都。
这一日,天气有些微凉,一大清早,战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由于苏老太太的缘故,今日苏宁和苏墨难得都在府中没有外出,只等着苏老太太回来,一家子到府门相迎。
孝道大抵是大景朝千百年来不会被废弃的纲常伦理,虽说战王爷与苏老太太从前的不和着实落人口舌,但那时毕竟也是苏老太太行事过于荒唐,故而迄今为止,战王爷的品行倒也没有被百姓们看低了多少。
彼时,落樨园内,苏子衿正坐于亭台中,对面是俊逸洒脱的燕夙。
燕夙把过苏子衿的脉,开了些方子与她后,便顺道坐了下来与她对弈了几局。他手执黑棋,一子落下,便偏头看向苏子衿,笑道:“想来今日这一局,我是赢定了。”
“不好说。”苏子衿闻言,只淡淡一笑,从容道:“这黑棋白子的,就像是打战一般,前一秒钟或许你还觉得有望旗开得胜,后一秒钟便会发现,也许敌方只是诈降呢?”
说着,她几乎是没有思索,便将手中的白棋落了下去。一瞬间,局势变得错综复杂起来,看的燕夙不由叹了口气,自认方才自得的话说的有些为时过早。
“子衿,你还是这般棋艺惊人。”燕夙摇了摇头,继续道:“只是你的棋风竟有如此大的转变,我有时候想不通,从前的你是伪装的,还是现在这般模样才是伪装?”
从前苏子衿虽亦棋艺精湛,但到底棋风中透着几股洒脱的韵味,不似现在这般,迷雾重重、布局严密,悄无声息下便能令人致死。
燕夙不知道,一个人究竟是历经了怎么样的变故,才会有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
苏子衿没有回答,只嘴角弯弯,问道:“听说你即将离开锦都?”
“早几个月前是这般打算的。”燕夙并不介意苏子衿转移话题,只洒然一笑,道:“那时候只觉得大景皇宫无趣,便想换一个地方游历。”
顿了顿,他又道:“我原先是听说大景风光无限,才决意来此的,后来却又整日里呆在皇宫里头,实在闷的不行,便想要离开了。”
“大景的皇宫你可是画好了?”苏子衿听了,也只淡淡笑起来,又问道:“你如今倒是画了几国的皇宫了?”
燕夙这几年,每到一个国家便会进宫当一段时间的御医,没有人知晓他所为何求,但苏子衿却是知晓的。他每每入宫,不为其他,只为研究、临摹下整座皇宫的建筑。这是他耿耿于怀的,并且多年来不曾忘却的夙愿。
“画完了。”燕夙微微点了点头,眉宇间颇有些感慨:“如今已是第二个了。”
北魏皇朝是他两年前去过的,虽然北魏皇朝的内部夺储争斗极为严重,但正是因为如此,北魏宗武帝才诚惶诚恐的将他接入皇宫,为防他人谋害。
“六年了吧?”苏子衿云淡风轻的看向他,眸底的平静变得有些柔和起来:“你如此这般,想来有六年了吧?”
苏子衿记得,认识燕夙的时候,他已然是二十岁青年。那时候的他,洒脱、淡泊且出尘俊逸。他四处游历,名声极响,无数的女子向他伸出青睐的橄榄枝,他却视而不见。
后来苏子衿才知晓,燕夙曾有一个心仪的女子,那女子是他的师妹,他爱慕她许多年,只是,他师妹所爱的,并不是燕夙。
“六年又如何?”燕夙不以为意的笑笑:“我曾答应过她,有生之年,要为她画了四国的皇宫,让她了了心中夙愿。你是不知晓,她年少的时候,经常缠着我,要我长大了带她去皇宫见识见识。只是,我们谁也没有料到,待到长大了,却再没那个机会。”
说这话的时候,他眉眼含笑,眸底浮现一抹回忆的微光,那恍惚的神情,深的令人动容。
十六岁那年,他的师妹执意要嫁给心中欢喜着的男子,在师父鬼谷子的强烈反对下,她便跟着那男子离开了,从此再无音讯。
于是,十七岁的燕夙下了山,只称要四处游历,便一直到了如今,他二十三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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