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2 / 2)
开元帝听完发话:“嫌疑人在我们之中?”
“目前还不能排除这一点。”
开元帝率先拿出自己的剑,皇上都如此做了,其他人哪里还敢有怨言。虽然被怀疑对他们是一种侮辱,但洗不掉嫌疑,那将是更大的麻烦!
刘煜将所有兵器和伤口进行了比对,没一个人的合适。
宋轶则仔细观察这几位贵女的反应,视线最终落在陆青枝身上。
“狩猎之时,可有人看见过文宬郡主和虞都尉?”
陆青枝抿了抿嘴,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虞少容,手局促地揉着巾帕,宋轶将她的反应尽收眼底,从怀里掏出那枚珠钗,道:“这是豫王殿下在案发现场发现的,不知道,这人跟凶手是不是有关系?文宬郡主和虞都尉同时失踪,说不定这个人便是同伙!”
那珠钗,公子们可以不认得,但贵女们一定认得。因为她们早早就将这些竞争对手的发饰衣物打量得一清二楚。顿时,所有人都视线都落在陆青枝身上。
陆青枝小脸煞白,但好歹是高门培养出来的,这个时候并没有彻底乱了阵脚。她无视虞少容,径直走到御前,跪下秉道:“这枚珠钗是臣女之物。臣女的确看见了虞都尉和文宬郡主,只是当时距离有点远,只隐约看到虞都尉似乎……”陆青枝顿了一下,惶恐地抬头看向上面的开元帝。
开元帝挥手道:“朕恕你无罪,你只需据实以报便可。”
虞少容的眼神变得相当难看,陆青枝无视她,继续秉道:“臣女见虞都尉想轻薄文宬郡主,被文宬郡主打了一耳光,之后,臣女没敢偷看,当时就我一人,又不敢贸然闯出去,便想着找些人帮忙。”
“然后呢?”
“然后,臣女碰到了三名巡逻的中尉军将士……”
“可是那三人?”
陆青枝颤颤巍巍上前,胆战心惊地看了一眼,赶紧收回视线。
“请陆姑娘看仔细了。”刘煜不喜欢太过柔弱的女子,尤其是在关键时刻可能坏事的柔弱怯懦。陆青枝几乎要哭了,小身板抖得如筛糠,其他人看得都于心不忍,但见过那三人的可能只有她,这件事只有她能完成。
眼看着陆家女公子就要翻白眼晕过去,宋轶上前说道:“不如,我把三人画像画下来,只画他们生前模样,这样,看着便不可怕了。”
陆青枝如蒙大赦,赶紧点头,点到一半才意识到,这话不是她说了算的,于是可怜巴巴地将视线在豫王和开元帝面上转了一圈。
不知为何,刘煜此刻感觉非常不爽。陆青枝畏惧怯懦,耽误大事,令他不满,但宋轶这样自告奋勇大无畏的模样更让他恼火。他不知道这股火从哪里来,便也不知道该怎么发。
于是,宋轶铺开笔墨画死人像时,便感觉到头顶百会穴正不停地聚集着来自某个人的袭人寒气。
☆、第三十七章 嫌疑
对宋轶而言,三张画而已, 只需要像, 不讲究□□细节的话, 画起来非常快。
她专注于尸体与笔墨之间,其他贵女公子看得啧啧称奇。
“之前听闻说画骨先生收了个女弟子, 如何刻骨画像神乎其技,我本是不信的。女子哪有能面对尸体还能淡定如常的?除非她是个变态!”
刘煜额角青筋跳了跳。
“她看死人的眼神似乎跟看活人一般无二, 不知道我们在她眼里会是怎样?”
“赵兄,你错了,她看死人的眼神比看活人要更神采奕奕……”
“嘶……别说了, 我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贵族公子们还能就此评价一二, 贵女们早露出敬而远之的神色。尤其是宋轶画好一幅,伸展了一下手脚时,她们甚至集体往后退了几步,深怕被她给沾染到似的, 这其中还包括宋轶解围的陆青枝, 以及她偷了半天猎的徐若。
刘煜四周环视, 迅速扫过这些人脸, 将他们的表情反应一一收纳入眼底,心中那股莫名的火气转化为一丝狠厉。
明明所有人都看出他眼中是含着笑的,却感觉浑身都透着寒意。
刘煜抬手, 众人更是下意识地僵住身子,直有要跪下听凭他发落的冲动,直到一个宫人端着茶点过来, 他们才齐齐吐出一口气。
宫人以为是刘煜要吃茶,却没想到他亲手端起,却递给了宋轶,“喝口茶,歇一歇。”
宋轶抬头,晾了晾一口小白牙,“我也不是能就着尸体下酒的人啊。”
刘煜看了一眼已经僵硬肤色瘆人,鲜血披身的尸体,明明他见过宋轶看比这三具恐惧百倍的尸骨,这却是头一次意识到这样的尸体也是恐惧令人畏惧的。
默默地将茶水放下,俊脸愈发高贵冷凝,托着差点的宫女十分惶恐,她这是退还是不退呢,晃眼看到那三具尸体,她瑟瑟一抖,毅然决然地退了下去。
别人的话或者态度对宋轶没有丝毫影响。搁下笔,她下意识地揉了一把手臂,刘煜突然想起前几日宋轶右手臂才被他的马踏过,想来那伤也不可能好全,又用两日画群芳图,还有围场抢猎,被自己追得狼狈而逃,不知道摔倒过多少次,看她也不是皮糙肉厚之人,不知道又受了多少伤,可她站起来,又跟没事人一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卢君陌说得对,一个女人越是表现得无畏坚韧,便越难赢得别人的关心以及男人的怜香惜玉,因为不是真正关心她的人是不可能设身处地地为她着想的。这个女人到底是为什么?她似乎从来没在自己面前真真示弱过。
“豫王殿下可要核验一下画像可像?”
刘煜猛地回神,拿起那三幅画,对比了一下,点点头,“一分不差。”
中尉军官将画像拿到陆青枝面前,三位死去的中尉军将士长相是相当不错的,即便是简笔水墨画,也颇有几分英俊帅气,不止陆青枝看了,其他贵女也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这手法功力果非寻常人可比。
“正是他们三人。”
这时,卢君陌已经回转,空手而归,没有找到文宬郡主的线索,同样,也没有虞孝卿的任何消息,两人就这样凭空消失了。
虞少容慌了,跪倒御前,坚称:“家兄绝不是那样的人,他等候文宬郡主十年之久,将她奉为心中至宝,又怎么可能有如此行径?”
安阳郡主也出列,维护道:“虞都尉绝非如此轻浮之人。望皇兄明鉴!”
中尉军将士面面相觑,终于有一个人走出来,秉道:“末将曾见过虞都尉新打造的腰中软剑,薄如蝉翼,吹发可断,随手一劈便能入木三分……”
“你胡说!这是栽赃陷害!”虞少容慌了。有没有这柄剑她很清楚,还曾缠着虞孝卿仔细看过,不小心手指放上去还被割开一条口子,她记忆犹新。但是,若真坐实了虞孝卿的罪名,轻薄文宬郡主,杀害中尉军将士,这等罪名,足可以葬送他们这盛宠之家。更何况,哥哥为什么要杀中尉军将士?难道他真把刘婵给怎么了?被人发现,杀人灭口吗?
而现在他们不知所踪,被人当做畏罪潜逃也未可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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