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青儿的小手紧抓着温子芩的襦裙,身后的花夜兰脚步沉重,见前头两人拐弯走远后,又折回温子芩的房间,仔细查看房间的蛛丝马跡,除了桌上那五顏六色的茶水外,地下掉着一块吐着黑血的手绢。
「师姐!」孟青儿在后头喊着。
这一喊,着实让花夜兰惊魂未定的将手捐塞进衣袖里道:「师妹怎么还在这里?」
「娘亲说一转头你就消失了,叫我来寻看看。」孟青儿看着桌上五顏六色的茶水乐道:「师姐,这是甚么?能喝吗?娘亲常常唤你到她房里都不叫上我,而且我跟师姐学的武功也不一样。」
孟青儿似乎还有不满,撇头道:「我也很强,寨中那些兄弟有的也是被我打的连滚带爬的。」
花夜兰见她的用词满是野味,笑道:「我们青儿已经有寨主的英姿了。」
孟青儿听到这一席话,摀着小嘴窃笑:「将来青儿当上寨主,一定让师姐刮目相看。」
又是一年的初春,在鸦雀无声的暗夜里,温子芩的房里传来阵阵的咳嗽声,一开始的乾咳渐渐的变成如擂鼓般的声音,不断的抽气,花夜兰不放心,端上自己熬煮的汤药来到房前细声道:「师父,我给你端上汤药来了。」只听见房里那如撕裂般的换气声,轻开房门后,温子芩已经倒地不起,房里药罐摔落一地。
「师父!」花夜兰细探温子芩的脉搏,五毒已经侵蚀五脏六腑,怕是命悬一线。微弱的声音一字字传进花夜兰的耳朵里,温子芩道:「夜兰,你听着,房中暗房里藏有一本书籍极为古医药典,这是只有寨主才可以拿取,我把整个五毒寨交付于你,前些日子的春笋宴已经将所有的五毒心渗入其中让所有人服下,只服下少许的毒,人的身体并不会死,但如果他日这些贼寇有叛逆之心,利用我教给你们师姐妹的赤蝎手运用真气打入五脏六腑可加速五毒心的药性后就会当场毒发身亡…。」花夜兰的手上接过一大滩黑血。
花夜兰哽咽道:「师父,你不能丢下叶兰和青儿,我从小孤苦无依,是师父将我从战场中救出,扶养我长大成人,我不能眼睁睁看你离开。」
温子芩擦拭着花夜兰脸上的泪水,道:「我将毕生所学的医术和製毒的法子还有武学全部记录在古医药典里,青儿行事向来鲁莽,身子骨并没有很好,古医药典的武学一招都不能让她碰触,拜託你保护青儿,张罗五毒寨还有劫富济贫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说完便嚥下最后一口气,静静的躺在花夜兰怀里,含笑而逝。
「娘!」青儿在外头大喊,纤手推开了花夜兰,怒道:「是你杀死我娘,我娘刚刚还好好的,是不是你害死我娘想霸佔寨主之位,我娘的女儿是我,是我要统辖这整个五毒寨,你是我娘捡回来的,你不配。」
花夜兰明白丧母之痛的感受,对于孟青儿的指责也没有往心里去,起身淡淡的将刚刚温子芩所交代的事说给孟青儿听,但古医药典一事却含糊带过,这让孟青儿更加不满,指着花夜兰的鼻子道:「你说我娘把寨主之位给你,她写的古医药典也一併传授于你?諞人!我们就尊崇寨中规矩,武功定胜负!赢的人就是寨主,输的人永远离开五毒寨。」
温子芩的死讯很快的在寨中传开来,孟青儿是心灰意冷的看着花夜兰道:「你常常进入娘亲的房间谈事情,却都跟我隻字未提,不是作贼心虚,就是另有图谋,今日高下若分出,谁都不许有怨言。」
花夜兰把心一横,淡道:「好。」
五毒寨传来阵阵的打斗声,一位青衫女子与一位紫杉女子两人正面交锋,掌掌浑厚有序,阴气而发,因两人所学的皆是至阴至毒的武功,赤蝎手对掌时所散出来的毒气,让寨中兄弟各个退到一丈外。
花夜兰气路饱满所使出的赤蝎手略胜一筹,但碍于温子芩临死前特别交代要保护孟青儿,又碍于输了这场比试古医药典便会落到孟青儿手里,挣着眉头左右为难招招忍让,却也使出近六成的功力匹敌,打成不相上下,孟青儿眼见自己的武功果然不如花夜兰,更是脑怒的加重赤蝎手的掌力,此掌一出扭转乾坤,虚虚实实几进飘渺打向花夜兰的右肩,花夜兰见情况不妙,下盘踩稳,旋身一转,一双黑如暗墨的双手腾空接住孟青儿的赤蝎手,花夜兰退后三步,道:「我输了,我会离开五毒寨,此后不会踏入此地半步。」
孟青儿回神看着自己毫发无伤的双手,刚刚那一瞬依稀瞧着自己那通红的双手应该已经打到了才对,怎么反而是自己…。
孟青儿冷道:「既然你已输,三日内你必须离开五毒寨。」
本来是预定三日后离开,岂料这三日对花夜兰与孟青儿来说是漫漫长的日子。
匪贼拱手道:「寨主,有一个自称是迷途小兵的人误闯五毒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