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白央本就魁武,手劲之力更是力大无比,面对自己人被欺负当然愤恨难平,瞧官兵的面容有些歪斜便知这巴掌的力道不小。
「国以民为本,民以食为天,食以安为先,安以质为本,质以诚为根。你既然懂这个道理,就应该知道民间疾苦,何谓烂叶?何谓汤水?事逢初春涨潮时机,百姓种植本就不易,这些东西已经是百里挑一,你既然不能跟人民同甘共苦就给我滚出巡武营!」秦白央高声训斥。
震天之吼,吓得现场所有官兵低头不敢吭声,秦白央的眼眸直盯着这些不知好歹的畜牲,「滚!」。像是自取其辱,这些官兵不是滋味的起身离开军帐。
伙夫继续收拾洒了一地的饭菜,「将这些饭菜收拾好,拿到我的军帐。」秦白央命令道。
「可是将军,这些饭菜已经不能…」
「百姓受苦本就应该有难同当,别说了,赶快收拾。」
一早秦白央就被叫到大帐,想必是为了前一晚的事。
岳重楼皱着眉,面露难色,陈常寿倒是像当不快,一看见秦白央走进大帐没来由的训斥道:「秦白央,听说你昨天给我的官兵下了不少马威。」
岳重楼使着脸色要他认错,但何错之有,士可杀不可辱,将士们寧可战死沙场上也不能受到任何一点污辱,更何况还是在巡武营,这等再简单不过的行军道理,要秦白央认错,不如直接一刀杀了他来的痛快。
「秦白央不知何错之有?」
桌上茶水撒落一地,陈常寿冷笑道:「你倒是很大的官威,我的兵由得你来教训?」
「巡武营的兵也由不得你的兵来践踏,君臣之礼不可忘,但这里是巡武营,不是朝中,自己人若起了内鬨,不就自乱阵脚,打击将士们的士气?我告诉你,我秦白央做事向来痛快,一人做事一人当,你杀了我,我也问心无愧,但巡武营上下不会有人服你!」
「你别太得寸进尺!」陈常寿低声道。
「属下告退。」大袖一甩,头也不回的离开大帐。
岳重楼得脸色更加难看,拱手道:「陈大人,属下督导不周,请大人见谅。」
「如今兵阵图还在寇羡手里,如果他迟迟不肯交出,就强行夺取。不久前朝上已下令,由我来接管巡武营,你依然做你的总帅,但所有事情的决定权在我,若再有昨天那等事情发生,就军法处置!」
「属下明白。」
夜深人静,一个黑影闪过巡武营外头,伙房里伙夫吃着刚煮好的粥,小心翼翼的吃着,哪怕是落下一滴粥,都觉得心疼无比,暗处伸出一隻手抓着伙夫的肩膀,颤抖的陶碗险些将热粥打翻,起身怒道:「是谁!」
伙夫一抬头慌了手脚,不忘将那碗粥放下,拱手道:「参…参见寇将军。」
寇羡作势嘘声,「巡武营近来如何?」
伙夫像是找到救兵似的将巡武营近来发生的事一字不漏的告诉寇羡。
寇羡听了相当恼怒,当然也不忘提及梁荣绍所说过的话,压低声音,道:「别灰心,从现在开始你继续做好你伙夫该有的差事即可,唯独有件事会不一样。」
「甚么事?」
寇羡搭着伙夫的肩膀一字一句讲述着。
伙夫惊道:「这行的通吗?」
寇羡窃笑道:「如今他们不过是狐假虎威罢了,咱们是谁,梁荣绍的学生!当年老师吃饭还得问过你,怎么老师不在了你就畏畏缩缩,这里是老师的家,也是我们的家,士气凝结,才是我们的巡武营。」
伙夫起身跪姿叩头泪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至今没齿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