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君爬上千代的大腿,作势要环抱柱扇中猫。
千代同他玩着,她仿猫的叫声:「喵!」顺势挥挥檜扇,让他搆着搆着。
松君乐不可支的笑道:「小猫儿叫了。」
清少纳言作如是观,钦佩的笑道:「小式部反应挺聪敏的嘛!果乃猫之君。」
定子注意到千代那边的动静,景况颇令人会心一笑,她轻轻的暗示伊周:「兄长您瞧…」
伊周回头望去,乃见此逗人温馨的画面。
定子扭头,一派享受的笑道:「松君挺主动的呀!可比您受欢迎哩!」
竟遇着了比自己还更会纠缠千代的竞争对手,伊周打趣的假装生气说:「啥?敢和我抢千代的宠?」
他走到松君之处,想见习见习,遂在千代与清少纳言之间坐下,问:「满有趣的样子,何事怎不先知会一下?」
清少纳言手比坐在千代腿上的松君,笑道:「这事儿且问松君吧!」
伊周向左瞥向千代,首先入眼即是那把檜扇。
他惊艷的问:「这上头的画是谁作的?可否借我看?」眼底可探出哇的一声。
千代闻后便要将它呈上,松君则忿忿不平的追着它不放,但取者是父君,个头高大他无从抵抗,只能以咕噥宣示主权:「那是我的猫儿。」
伊周故意伸手举高檜扇,呈现仰姿自顾自的赏画,任凭底下的松君如何跳呀跳的,仍是搆不着。
「哇!画得真好,栩栩如生、唯妙唯肖,难怪松君这番着迷。」伊周讚许,故意拖延时间。
「父君坏坏…」松君气得一副泫然欲泣,伊周依旧调皮的不肯松手,惹得清少纳言与千代格格而笑。
「您还真忍得下心呀!」清少纳言调侃。
「这是谁画的呢?咦?上面有题字哩…」他眼尖捕捉到扇面右下角那不醒眼处的几个字----小千代君。
野人献曝使千代略些害臊了起来,她自嘲:「这是我画的。技巧可能有些拙劣。」
「为何题着小千代君呢?」他瞄了千代一眼,一脸好奇的问。
「啊~还来啦!眼睛这么好做什么?」千代听到了伊周已然发现璇璣图中的玄机,吓得打算一把抢过扇子,谁料伊周敏捷的左闪右闪,说什么就是不肯让千代抢走。
「要不回答我的问题呀!不然不还你。」伊周调皮的道。
「现在还不是时候啦!还给我,藤原伊周。要不然诅咒你续不了弦。」千代如狼似虎的与伊周搏斗,但无论如何千代屡居下风,总好像被伊周把玩在股掌之间。
伊周逗弄千代的景况已引来全体女官的围观,清少纳言藉此搧风点火的呼道:「皇后娘娘,您瞧瞧,少主公除了欺负松君外,还欺负着式部。」
伊周早有所准备,他靠近清少纳言,自松软的狩衣的接口拿出一叠昂贵的纸张,偷偷塞给对方,细声咕噥着:「嘘……嘘,别让别人说我偏对你好,就通融一下吧!檀纸誒,產自东北地区,以构树为原料,价格不菲。快疼死我的小小腰包了,我省吃俭用,少吃了多少甜点,都为你着想誒……」
清少纳言一听“檀纸”这响叮噹的名号,眼为之一亮,她从以前就十分嚮往能在此款纸张上写字。被伊周这样一收买,清少纳言屁股一挪一挪地向后退,沉浸在和纸的精美皱纹上,忘却千代的死活……
本来笑着伊周的定子好奇的往清少纳言那方靠去,一见到那纸上的纹路,即明瞭其乃檀纸,她惊讶的说:「他这么大手笔的贿赂你啊,打算写些什么呢?」
「尽日后厅无一事,白头老监枕书眠。就写“枕”吧!」清少纳言灵机一动的回。
不过,全场不只清少纳言一位女官。
「少主公,您肉丸子到底还了人家了不,又再欺负她了。」女官们边笑边嘘着伊周。
「这人情早还了!又在开肉丸子的玩笑了,都几年前的事儿,早过期了。」伊周大眼瞪小眼的和四下对峙着,虽然上回已以物易物的向千代谢过罪了,仍洗刷不了污点,他已然成为后宫新派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