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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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已经阔步走出去了。

我心中孔盛的形象瞬间高大好多,转脸看着庄年华热泪盈眶,“老庄是真的拿孔盛当半子的,不过我想了想,他的初衷肯定是不想这孩子走上歪路,但也不想他报复你,所以以德化怨,一直做了这么久,也对他生出了感情。”

我忽然知道保险柜庄年华收起来的那些信件了,那一定是孔盛的信,虽然网络信息发达,一老一少却始终坚持这原始的通信方式,也许正是这个原因也让孔盛更加尊重热爱他。

“你都知道了。”

庄年华似乎并不意外,语气平淡,只是怎么说都带出了一丝怅惘。

“我为他做的太少,他为我想的太多。确实,如果不是因为我父亲,我和孔盛大概是水火不容的场面,不过你知道苟老大最后是怎么死的吗?”

“怎么?”

“活体器官摘除,疼死的。他把那些器官都捐给有需要的老人了,枪毙只是走了个过场,打了个假人。”

发布会现场人山人海,因为发布会和追悼会合并在一起,地点警署大会堂,四位警员已经火化结束,遗照一字排开,整个警署大会堂沉淀着一种庄严低迷的气氛,逝者家属低泣着相互鼓励,这一刻竟是相对无言,握着手唯有泪千行。

早晨的时候,庄年华觉得自己可以动了,便跟我商量要出来参加这场追悼会。

我想了想,觉得他参加固然好,可以表现出「神华」的诚意,但是他的身体却让我担忧。正这个时候,李想却是送来了衣服,然后带着两个男护理,精心把庄年华打理了一通,不仅上下伤处没有沾水,人还洗了个精精神神干干爽爽。

我没有理由再阻拦,于是一边给他打领带,一边笑着嘱咐他,“那你早去早回,注意身体。”

“你跟我一起去。”

领带我常给庄严打,熟能生巧,打起领带总一气呵成,庄年华的话让我手上动作一顿,不由自主就抬眼对上他视线。

他模样清贵,说出来的话也是让人无可反驳。

“你要负责推轮椅,今天这一身打扮就很合体,正好和我一起。

说着抬抬手,李想就给我递上来一朵小白花,是女人在丧礼上的别头发的卡子,设计精巧,宛若真花。

“可我去总觉得不太好……林泽玉呢?”

毕竟林泽玉是她的未婚妻,这种车场合,我已经充分了解人言可畏,难免有几分退缩,我多想能光明正大的站在他身边,不是小妈。

唉。

庄年华却偏头,哼笑一声,在我耳边呵气。

“你现在想起来她了?”

这话就算没恶意,只是逗弄我,但也让我一下子就红了脸,毕竟这两天我光明正大的开始展开女追男的行动,但是也结结实实把林泽玉给抛脑后了。因为庄年华订婚时候就说过与爱无关,而且我一直有种古怪的感觉,他和林泽玉之间一定有什么共识。

应该是之前就认识,所以那天在林家,林二小姐强行想要跟他结亲的时候,他选了林泽玉。我越想越觉得这是个突发事件,可见这俩人认识时间应该久了,默契也到位。

至于为什么真的要订婚,这我就不清楚了。

庄年华不知道我已经脑补了这么多,微微同我撤开了距离,“林泽秀虽然不承认,但是世人对他和我父亲之死已经形成了一种内心认定,我自然也会怀疑,那么怎么可能和林家人再攀亲。”

说着他逼视着我的眼睛。

“秋水,我再信你一次,假如你这一次再逃跑,我不管你有什么原因,我们之间都不可能再有任何关联,从此山高水远,各走一边。”

☆、第127章 堕落到这种地步

追悼会人山人海,很多市民都是看了新闻以后自发赶来的,每个人都穿着颜色暗沉的衣服,有心人带着大束白色雏菊,等待专门的献花环节。

京都的天又下起了蒙蒙细雪,好像今年的冬天特别容易下雪,以致于天气都没有以往干燥。

记者们架着机器,追悼倒是其次了,顶风冒雪记录这一刻。

车子缓缓驶入镜头内,透过车窗,我可以看到这些善良的为牺牲警察凭吊的人们,以及佩戴不同媒体铭牌的新闻工作人员,来头最大的是华国日报,全国最大的官媒,代表执政党的喉舌。

可记者就算忙碌,每个人脸上的表情也都不轻松。

我跟庄年华讲,“我忽然想起了一个故事。”

故事说的是一个记者在非洲记录了一只秃鹫在一个面黄肌瘦的小男孩身后虎视眈眈的画面,这张照片后来还获得了国际大奖。但是获奖同时伴随着无限曝光,舆论开始一面倒的攻击这个记者,说他不是第一时间赶走秃鹫以防孩子被伤害,而是功利性的先抓镜头。尽管记者已经解释过,捕捉这个瞬间以后就第一时间赶走了秃鹫,可是没有人在意他说了什么,人们选择性的无视了这一点,全都是说记者没有良心没有人性的。

故事的结局是这个记者自杀了。

我的视线从外面的记者身上收回来,觉得心里酸涩的厉害,眼泪也不由自主掉下来。

“可是,真相不需要报道吗?”

我有些哽咽,也有些激动。

“那张照片发表出来对非洲难民只有好处,人们会更关注那里,更加呼吁保护那里的孩童,没有这些新闻工作者的记录,我们这些人又怎么能了解到那些远方正在发生的残酷灾难?可是人们从来不在意这些,只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攻击别人……”

我难受的说不下去,这件事情在我心里堵了很久,那是早两年的事情了,我通过庄严联系到了那个记者,希望她坚强,不要被舆论胁迫,说她真的是好样的,如果是我,一个女孩子家家远远是不敢孤身在非洲的战争地区干工作的。

可是我的鼓励太过微薄,她还是熬不住自杀了。

临死之前给我发了最后一条消息:我后悔选择新闻,如果有下辈子,我也不想做人。我希望人没有来世,等待每个人的归宿只有天堂和地狱。秋水,我觉得我会进天堂的,你不要难过。

我把她这段临终遗言给庄年华背了一遍,“庄年华,她叫我不要难过,可是现在我怎么这么难过。你说好人为什么没有好报?为什么她这样,你爸爸也这样……”

“我知道。”

庄年华音色沉沉,忽然抬手把我按进了他的胸膛,我闭着眼睛靠了约摸三秒钟时间,又反应过来他的胳膊是抬起来圈着我的,闷在他怀里鼻音浓重的抗议,“你小心胳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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