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一呆,什么叫「我没想说什么」?
裴櫂又道:「别妄加揣测我的想法,」本以为这件事情要随着裴櫂的那句话结束,可裴櫂接着说道:「道观收拾,在这里修整两天。」
有人在这里建修道观,虽然看起来年久失修已无人来参拜,但还是可以看出来曾经鼎盛,亦代表着这附近应有住人,而且不少且繁荣。就算迁址了也不会迁得太远。
范带雨笑着在陆放舟耳边低语,「主子这是心疼我们呢!」说完没有站在陆放舟的身边太久,立即准备收拾道观。陆放舟一颗紧张的心尘埃落定后,也要随着范带雨去收拾道观,裴櫂却叫住了她。
撞上他的眼,依旧是没有温度,只觉冰寒,陆放舟下意识紧张的握紧拳头,可裴櫂却向自己递过来一个盒子,「擦脚的,不穿鞋不会疼么?」
经他这么一说,陆放舟掀开裙摆,没穿鞋袜的两个脚丫子沾满泥土,脚上的伤口清晰可见,红的绿的都有,结痂的流血的也有。
陆放舟这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她感觉不到疼。
她也不是不曾察觉自己脚上有伤口,只不过她只当活了那么多年对伤口上的疼麻木了。就连断翼她也感觉不到疼痛,当翅膀没有神经,虚弱了一两天也復原了。
可重新当人也要两个月了,她感觉不到疼痛。就连现在拿着裴櫂给的药膏擦脚,也只觉得冰冰凉凉,不疼。
血已经乾了。
裴櫂没兴趣看她擦药,立马转身离开。陆放舟擦完药,乖乖穿上鞋袜,趁着二人不注意右手轻轻拂过鞋子上头,被她拂过的地方都在鞋袜的遮掩下癒合伤口。
夏日的天都明的很快,晨光熹微时陆放舟便睁开了眼睛,头一瞥,火都烧得殆尽,眼前晦暗的需得瞇上眼睛,才看得清物件。
裴櫂和范带雨都还睡着,陆放舟躡起手脚,悄声起来。在观外绕了一圈,发现有一条似乎曾被人踩踏的荒路。好奇心驱使下,陆放舟沿着那条路走,也不知走了多久,停下脚步时天已经亮了透彻。
远处去能见到一座小镇,外头高掛红色彩带,红灯笼也高高掛着,而路口有人出入。在明艷的阳光下,是一幅古朴又繁华之景。
许久未见人烟的陆放舟突然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满脸欣喜,往前想要一探究竟,可走没两步突然想起观内的裴櫂还有范带雨二人,这才又又折返回去。
脚步很轻快。
「干什么?干什么?都已经是爷的人了,还想逃出爷的手掌心?还当你是棠铁第一花魁呢!」一声怒骂响的陆放舟一惊,她向声音来源望去,朝自己有八、九尺的距离有一群人,其中长草丛生,只能瞧得清楚面部狰狞、约莫三、四十岁的男子对着地上口沫星子喷溅,身后还带着几个带刀随从。
陆放舟怕被瞧着,立刻弯下腰,匿于草丛里,奈何她少了一片翅膀,若变成蝉总会想着飞起来,可总也飞不起来,只好低身穿过草地,望瞧得更真切一些,了解发生了什么。
面前虽然一片绿草,但声音却是听得仔细。只听女子哀求道:「当初我是盼着一生一世一双人,若不能,我寧愿在曲风院内当一辈子的花魁。你能许我么?你能许我什么?」
一声声的质问后,是一声响亮地巴掌声和哀嚎混做一起,不用看便知那男人打了女人。男人「呸」了一声,「男人三妻四妾天经地义,许个女人一生一世?呵!我们爷们怎会甘心?」
「没错,能抱一位美娇娘就抱一位美娇娘,那是做梦都能乐死的。」身后的随从附和着。
陆放舟听得极怒,却还是稳定心绪站起身,从容不迫的向前走。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