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1 / 2)
喻君越看到何明宇脸都黑了,想说闲杂人等不得入内。可何明宇看也不看他一眼,自己扫了一圈宽敞的教室,迈着长腿找了个座位坐下等顾恩泽。
喻君越路过他身旁的时候,忍不住低声嘲了一句:“牛皮糖,跟屁虫。”
何明宇双眼自下而上地瞥了他一眼,便垂眼拿出手机。
他明明一个字都没说,喻君越却觉得自己一拳打在了空气中,被他一副不屑跟失败者较量的样子气得胸口发闷。
坐在一架古筝前的女孩抬起头看了眼顾恩泽,对他微笑道:“陈澄,你好,我叫胡馨兰。我看过你弹古琴的视频,真的很棒!没想到今天就能听现场版《凤求凰》!”
“……你好。”顾恩泽朝她笑了笑算是回应,“不是《凤求凰》,我打算弹《高山流水》。”
这个姑娘看着落落大方,也很友好,双眼放光地望着顾恩泽:“真的吗?!好期待啊。你学古琴多久了?在哪里学的啊?”
她从椅子上站起,一副遇见知音很多话要跟顾恩泽说的样子,不过负责晚会主持的女生何洁手上捏着台词单子走过来打招呼,打断了两人的交谈。
顾恩泽坐到古琴面前,抬起头望向正对面的何明宇。
何明宇今天穿一件简单的白衬衫,袖子随意地挽起,露出肌肉结实漂亮的手臂。一条浅蓝色的牛仔裤,包裹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闲适地朝前方伸长。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气质,看起来清爽又俊帅。
顾恩泽看了都觉得怦然心动,何况周围的女生。很快那个女主持何洁便凑了过去,低着头笑得一脸甜美,不知道跟何明宇在说些什么。
何明宇没什么表情变化,但任由那女生越靠越近,你们头都快碰到一起了!成何体统?!
顾恩泽眯了眯眼,突然手下发力,“咚”的一声按下去琴弦是瞬间被他在无意中加了法力朝四周波纹般扩散而去,把在室内的人都震得吓了好大一跳。
何明宇最先反应过来,一边起身朝顾恩泽走去一边问:“怎么了?”
顾恩泽黑葡萄似的眼眸骨碌碌地转了转,有些尴尬地把手收在腿上,像做了坏事的小孩一样端端正正地坐好。面对何明宇的关心,他自然不会直接说是因为看女生太靠近何明宇,一时怒从心起就不自觉地像使用内力一般把法力糅进了琴术之中,随着琴音发了出去。
好在法力不同于内力,不会对这些普通人造成伤害。
不过既然何明宇问了,他也就不用忍下方才的恼怒,沉默了一下还是说道:“抱歉,我方才又发病了。”
“嗯?”何明宇偏了偏头有些疑惑,刚才不是好好的么?怎么突然生气了?而且顾恩泽那嫩生生的脸蛋上可没看出半点歉意来。
突然传来一个女生尖锐的叫声:“馨兰!你怎么了?!别吓我!”
众人看过去,只见古筝桌后面的女生虾子一般弯身蜷缩在地上一动不动,散乱的长发遮住了她的脸。
“别动她。”何明宇出声制止试图弯身去扶胡馨兰的女生,又对围过去的学生道,“你们离开一些,让她有足够的新鲜空气。”
对于突然不明原因昏迷的患者,最有效也最简便的方法是采取体位处理。何明宇蹲下身让胡馨兰平卧,稍微放低头部,略太高脚部,这样做能够改善脑部血液供应。因为她穿着连衣裙,所以不需要解开衣领和腰带之类的物品让她保持呼吸通畅,何明宇直接用手指按她的人中穴位。
他抬头问围观的学生道:“有没有缝衣针?大头针?”
学生们茫然地摇头,何帅拿这些东西要干嘛?
何明宇想用针刺人中穴,可现在肯定没有针灸针,就想用缝衣针、大头针,在火上烧消毒,针刺十宣放血。可惜连大头针也没有。
好在没过多久,胡馨兰就幽幽转醒了。她茫然四顾,疑惑道:“你们干嘛呢?”
何明宇蹲在旁边问:“你刚才晕倒了。你自己知道原因吗?低血糖?”
“……”胡馨兰眼神越发迷离,垂下头摇了摇道,“不是,可能没休息好吧,没事,害你们担心了……”
既然她本人说了没事,其他人也就散了,只有跟她关系好的那个女生留在她身旁扶着她的肩问:“要不要先回家?”
胡馨兰看了眼顾恩泽,咬住了有些泛白的唇,她很想听顾恩泽弹一遍曲子。
顾恩泽却没了弹琴的心思,跟何明宇一起走到旁边,悄悄扯了扯何明宇的衣服,低声道:“这女生,其实是被我随琴声发出的法力震晕的吧?”
何明宇瞥了眼胡馨兰,见她正满脸纠结地朝他们这个方向看,心下也是升起疑问:“她看着挺普通的,但对我们……不,是对你好像很在意?”
顾恩泽忧伤地捧脸道:“会被法力震晕就不是普通人,哎,烦。我们说好要专心学习当好学生的,为何老是碰到乱七八糟的事情。”
何明宇也觉得顾恩泽标准的惹麻烦体质,但不好说出来打击他,于是摸摸下巴道:“她似乎也没做什么,暂时就放着不理会吧。”
☆、第104章
何老爷子边走边笑眯眯地回头对顾恩泽道:“明明不在家,把你叫过来陪我这老头子,不介意吧?”
何明宇被他爸叫着一起去g市了,不过顾恩泽已经跟何家十分熟悉,出入就跟在自家一样。他跟在何老爷子身后翘起唇弯了弯眼:“怎会,我也乐意跟爷爷聊天。”
何老爷子的书房布置得十分古朴雅致,左边靠墙的大书柜里满满当当的书本,右面的多宝格上摆着或素雅或妍丽的瓷器,窗台几盆价值不菲的兰花开得娇艳多姿。
中间的红木大书案上摊开一幅山水画,容光焕发的何老爷子像端详孩子一样地端详着那幅画,对一旁静立的顾恩泽略带得意道:“怎么样?这水晕墨章,这宁静致远的笔意,实乃杰作中的杰作。”
“何爷爷,此画作者确实功力深厚,确实……”顾恩泽看了眼何老爷子满脸的赞赏与得瑟,有点不忍心地继续道,“足以以假乱真了。”
何老爷子闻言双眼瞪了起来,嗓门也拔高了:“什么?顾小友,许天玮大师的山水风格大开大合,境界雄浑,谁能模仿得来。”
“何爷爷,若是不曾见过真品我怕是也辨不出,只是这幅《康山春日图》曾是我阿娘的藏品,小时候亦临过几次,细看还是看得出不同的。”顾恩泽说着修长细白的手指在画上点了两处。
何老爷子一下子朝案上伏了下去,盯着顾恩泽点过的地方看,嘴里念叨着:“可恶,怎么会是仿品,气死老子了,气死老子……”
顾恩泽见他气得脸都涨红了,有些忙乱地端了一旁的茶杯道:“何爷爷您可别气坏身子,喝杯茶消消火吧。”
何老爷子斜了他一眼,往后坐下,靠在椅背上摆出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要不……我给您画一幅山水画?您看我好歹也是千年前的人了,我的画虽比不上许大师,但勉强也算真古董了……”
顾恩泽话音未落,何老爷子突然活过来般一把抓住他的胳膊:“真的?!”
顾恩泽点头,何老爷子一扫刚才的颓势,开始兴冲冲地准备笔墨纸砚。
这一画,天色就暗了。等顾恩泽往自家小窝回的时候,归家的那条巷子里又到了人烟稀少灯光暗淡适合做坏事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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