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 / 2)
何繁父母自然不肯,还让家丁把人赶了出去。
何言碧就让人散播消息出去,说何家小姐何繁有意高攀谢将军,自请入门为妾。这谣言四起,又发作得突然且毫无根据,任谁都不该信。偏偏何言碧买通几个何家附近出了名的长舌妇,绘声绘色,说得如眼见一般。
三人成虎,且将军府的确派人来了何家,有意纳何家小姐为妾,这事可是真的不能再真。真假参半,到底对何繁名声有了影响。
便是何繁无意为妾,将军看上的人,普通人家哪里敢上门求娶。
何繁她娘也觉得愁。
她恨不能把女儿一辈子留在身边,可偏偏女儿被谢将军看上了。哪怕做妾也算是高攀了,她也不愿意卖女儿一样把女儿送过去。
结果如今外面传得很难听。
说什么勾引谢将军,逼得主母不得不息事宁人,着人来提亲。
女儿总爱跑出门玩,若不是出门时招惹了谢将军,谢将军怎么会认得她。
而等到李尚书家也请了媒人上门来,说嫡子昭南对何繁一见钟情,愿以正妻之位求娶。何繁娘亲只觉得一张大饼从天上兜头扔下来,就不知道这饼是不是会砸死人。
第10章 他是将军10
而李府的诚意很足,说实话何母是动了心的。唯一犹豫的就是两家差距太大,怕李家公子此番求娶没安好心。
这一年他们家的好事算是一个接着一个。先是长子得了功名后又有高门大户来向女儿提亲,除了谢府派人来的事有些膈应人,一切都顺当得让何母有种不真实的飘忽感。
生怕又有当头一棒把她从美梦中敲醒。
何家生意做得很大,当今圣上屡次提高商人地位,官商早不是云泥之别。再加上儿子有望做官,也算一只脚迈进了官家的门。何家在京中,腰杆子也不是挺不直的。
况且自己女儿生得也不差,怎么就不能嫁进李家呢?
何母想了又想,还是决定先侧敲旁击地问问女儿的想法。
而何繁一头雾水地听她娘拐弯抹角地问她是否与李昭南相识。她娘憋不住话,没几个来回就向她说清了李尚书府来家里提亲的事。
何繁倒是吃了一惊,她和李昭南数月未见,他怎么就跑来提亲了?她当初和沈兴玩得好,自然就算是李昭南的对头,每次无非针尖麦芒不欢而散。虽然早猜测到李昭南怕是看出她的女儿身,却没想到他有了娶她的意思。
她第一反应倒和她娘一样,觉得李昭南没安好心。不过倒没什么可犹豫的,她冲她娘摇摇头。
自然是不能嫁的。
——
江阴王伏诛,朝中明里暗里搭上江阴王的,都被一个个提出来清算。谢雁行终于回府是在半月后。
换了常服他径直去了何言碧院子里。结果他才进门,何言碧就迎上来提起这几天的事。自然先要说几句家常话来关心他,不过两个人自成婚后交集实在不多,无话可聊。而且何言碧心里有事,也就随意扯几句,谢雁行一一认真答了,两个人就有些大眼瞪小眼的意思了。
谢雁行不觉得尴尬,何言碧见他又要开口说什么,抢先打断了他。
她尽量斟酌着措辞,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颇有些遗憾地说:“母亲不告诉我,我还不知道,原来你当初想娶的是别家的姑娘。”她露出小小的醋意,转而又善解人意地说:“我本来想替你把她纳进府中来。我嘴笨,不会哄你开心,但我又希望能叫你处处满意。这么一想,府里多个妹妹来关心你,我也能接受了。”
母亲劝过她,没哪个男子不愿意纳妾的,她要表现得贤惠大度些才好。但她不甘心,存心找人去恶心何家一通。
这样闹过了,何家但凡有点骨气都不会同意。若是同意了,可见他们也是趋炎附势的一家,拿捏起来再容易不过。她倒是希望他们同意,毕竟这样的嘴脸展示给谢雁行看,不信他真能看得上。
她垂着目光自顾自接着说:“只是何家不识抬举,将我的人打出门来。这样粗俗的做派,实在……”她这才抬起头,却被谢雁行的目光骇住。
谢雁行很高,两个人站得又近,低头看她时她能清楚地看见他眼底的神色。
冷硬,带着一些讥讽。
他很慢地说:“你是想做什么?”语气淡淡的,但何言碧再迟钝也知道他生气了。她微微退后一步,扯着嘴角补救:“我以为你是还……”
“还想着她?”谢雁行帮她把话说完。他不蠢,何言碧当初是怎么做的妻子,现在不是说能改变就能改变的。她在穆家的事他没查过,但也听过,她那么抵触纳妾,简直深恶痛绝,嫁给他倒是能接受了?
“何家没有同意,然后呢?你又做了什么?”他没等她组织好措辞,转身就走。他无须问她,自然会去查个清楚明白。
何言碧后宅里使些小伎俩算是厉害,可一旦出了后宅,做事时尾巴难免断得不干净。谢雁行很快就知道她到底又做了些什么。
他派去打探消息的人回来禀报,话尾说:“女儿家名声最重要,这一遭下来虽然影响不大,但很多人还是绝了向何家提亲的心思,想来是忌惮将军府。”
谢雁行没有应声,心里想着:她受了委屈,不知道会如何伤心。
打探消息的人迟疑了一会儿,还是把话说完:“倒是李尚书向何家提亲了,虽然何家没有立刻同意,但话应该也没说死,后来李昭南还亲自登了一回门。”
屋子里沉默无声,禀报的人等了很久才等到谢雁行的应声。
他不知情绪地嗯了一声,说:“出去吧。”
沈兴数着日子等到生辰,提前很多天时就特意亲手写了请帖邀何繁来玩。
何繁想着到时若遇到了谢雁行不知会多尴尬,于是很抱歉地也回了封亲笔信推辞,又认真准备了礼物给他。
配着信一道送去沈府,礼物包得严严实实的让沈兴生辰当日再拆。沈兴暗戳戳把礼物放在房里,憋了几天,没忍住。
结果离生辰还有几天就给拆了。
盒子里卷着一幅画。知道何繁一向擅长作画,上面也无名家落款,反倒边角有个小且秀气的“沈”字,有了独属于他的意味。该是她亲手画的。
他看着上面再寻常不过的山水景致,流水在近处,远处岸上古树参天,树下几个小小的人并肩背对画面。他想,其中会不会有两个是何繁和自己。
这么想着,他抵着额角笑起来,手按在画上轻轻摩擦。
顿了一会儿,在书案上铺开纸,也起了画画的兴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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