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九在水中冷眼旁观,憋不住气时便爬回了船上。
她浑身湿透,仰躺在船上,承受着扑打而来的雨滴。
某个瞬间,她想了许多。
这样下去,容映澜会溺死在水中……再也不会有人胁迫她……
可是,他真的该死吗?能奋不顾身地跳下水,去救一个陌生人,足见他心性纯良,况且他还是萧浔的好友。
“真是麻烦。”阿九愤愤拍了下船板,一头扎进了水里。
几乎力竭,终于将晕过去的容映澜拖上了船,有时她都能被自己潜藏的力量惊到。苯魰蓶ー璉載棢圵:ⅹℱàⅾïàn.©𝑜ℳ
她将他放平,一边按压他的胸口,一边骂道:“傻子,不会水还逞什么英雄。”
水珠顺着她散开的头发一缕缕流下,滴在那个青铜鬼面上,阿九不自主地将手探向了他的面具。
还未掀开,她的手腕便被醒来的容映澜紧紧抓住,“骗子,你又……骗我……”
阿九被猝然一扯,趴倒在了他的身上。
两人胸口狠狠地撞了一击,有些坚硬,疼得她抽气一声,久久没有动作。
衣衫尽湿相贴,若肌肤之触,潮热而黏稠。
身下的人,心跳蓦地快了几分。
那双墨黑瞳孔一震,纤长而有力的手覆上她的肩胛,“你是……”
“女人。”阿九被他惊慌推开。
这时风雨业止,天已放晴。
容映澜迅速坐起,整理起衣衫,一副似被她轻薄的模样。
许是日光扫尽心头阴郁,她竟然觉得他这手忙脚乱的样子还有些可爱。
在他发难前,阿九借口划船,躲开了。
她以为容映澜会紧抓此事不放,没想到他并未计较,而是独自支膝坐在船头,沉默地望着远处的山水,不知在想些什么。
他这般安静,她还有些不习惯。
不知不觉间,已行了几十里水路,湿衣都被风干了。阿九遥遥望见一个渡口,岸上正逢集市,人群熙攘,好不热闹。
停泊时,船身一荡,容映澜方回神,他闷声问:“为何停下来?”
“去吃饭。”阿九甩开桨,“这一路我可是耗费了不少气力,即便是被押解的犯人,也得吃饭吧?”
“等等。”容映澜出声,走上前紧盯着她,思索一番后,竟解下他的一根钴蓝发带,缠在了她的手腕上,上面所嵌的玉石有些硌人,还泛着点点凉意。
他又将另一头绑在了自己腕上,既夺目又沉邃的颜色,衬得那截手腕愈显瓷白。
“从此刻起,不得离本公子叁尺之外。”他抬手,得意地晃了晃,衣袖滑落,露出一段小臂,光洁柔韧,线条犹如巧琢。
实在有些惹眼,阿九怔然许久后才别开眼,沉声道:“无聊。”说罢便上了岸,一味向前走着,并不顾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