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映澜不以为然,他向来独来独往,自在惯了,若说他会被情所困,简直难以想象。他努力维持涵养,忍住了掀案的冲动,看了忍笑的萧浔一眼,道:“那先生可能从我旁边的这位身上看出些什么?”
方士看到萧浔时,面色骤变,握笔的手颤抖了一下,墨汁滴落,方才写在纸上的“公仪”二字被晕染开来。
“怎么?我这位朋友何以让你连笔都拿不稳了?”容映澜都有些好奇起来。
“这……这位公子,老夫不敢说。”
桌上放了一锭金子,容映澜非要追根究底,“那你就写,此事绝不会有其他人知道。”
毛笔被拿起,颤颤巍巍,寥寥几笔,一个“九”字跃然纸上。
容映澜顿时没了玩笑的神情,回首见萧浔抿唇不语,他冷冷道:“万事起于一,极于九,天道以九制。你这是何用意?”
“宽行天下,守意四方。独立天地,凌莅万灵。处事不惊,失事不悔。格物而后度人,权衡而后谋事。”方士略停顿,恭敬道:“这位公子的命格至极,宫主星,乃是紫薇之运。只是虽有命数,但最终顺应与否,还在人为。”
“说,是谁让你说这番话的?”容映澜倾身,低声哼笑道:“可知道此谶言,形同谋逆,重则祸株九族。”
见方士额上已沁满冷汗,久久沉默的萧浔道:“映澜,你何必吓他?市井玩笑,自然作不得真。”他朗然一笑,解释道:“先生怕是看错了,晚辈只是普通的江湖人,庙堂之高,恐此生都难以涉及,更何况……”
“说得倒是,阿浔你和朝廷无关,更和姬氏皇族无关。”容映澜又拿了一锭金子放到案上,“这样吧,再给你个机会,你算算……”似想不出要知道什么,他指了指萧浔和自己,道:“我们未来会如何?”
方士擦了擦额上冷汗,来来回回看了他二人许久,颇有些为难道:“二位是生死之交,但渊源却不拘于此。若世事顺意,日后是要做一辈子……兄弟的。”
“你这是废话,我们自然一辈子是知己兄弟。”容映澜说着看向萧浔,却见对方面色从未有过的阴沉,细想之下方明白,自女帝当政,女子亦可叁夫四侍,自然这兄弟也就多了这么一层含义。
“放肆!”容映澜如墨点就的瞳仁刹那凝住,“你竟敢说……本公子……”一时难以启齿,像是受了极大的侮辱。
但见萧浔脸色已恢复如初,全不在意的模样,心道他又何必跟这种无稽之谈过不去,冷眼看着方士,咬牙道:“这下我是真的相信,你每句话都作不得真。”
恐怕再待下去,容映澜不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萧浔一笑置之,上前走了几步,回首道:“映澜,你不走是还想听些什么吗?”
容映澜面如冰霜,甩袖离开。
走得远了,他仍未平复,斥道:“岂有此理,竟敢说你我二人会……”共妻两个字实在难以出口,他忿忿道:“且不说阿浔你,区区一个女人,我容映澜又岂会为了她委曲求全,自甘下贱。”
“既不信,又为何在意。”萧浔淡淡道。
“是啊,我们又怎会喜欢上同一个女人?”容映澜星眼中倒映着灯火,哂笑一声。
两人一同望着无数盏明灯升至空中,在最高处燃烧,又如流星坠落。
如同那些鲜衣怒马,心照神交的时光,稍纵即逝,却是最璀璨夺目的瞬间。
——————————
以前:我容映澜就是死,也不……balabala……
现在:哎呀妈呀,真香!!!
这个番外的背景大约是在几年前,阿九和薛怀殊正在一起,她在高处望见了一道很像白月光的身影,然后她下去追寻,结果没追上。但是萧浔感应到了。虽然两人还不认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