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2 / 2)
“是啊,”燕七把画儿放到他身前的书案上,“三叔检查检查。”
“不必。”燕子恒笑着起身把画儿收回书架上的画盒子里去。
这画是他的收藏,燕七一早过来说借去看看,中午前就还回来,这离中午还早呢。
燕七才要告辞,却听得门外长随狼毫道了一声:“老爷,武家的五公子来访。”
武珽?这位忽然跑来做什么?难不成准备弃武投文改当个知识分子了?
武珽一进门,和燕七先打了个照面,眉毛一挑,笑道:“你这是打算考功名了?”
……果然跟三叔沾上边儿的就离不开“文化”二字。
下午的比赛锦绣对阵赤松书院,这一战虽然锦绣最终凭借燕七和萧宸双箭合璧的出色发挥拿下胜利,可其过程却仍是相当的艰辛,归根结底还是那个原因——少一个强力车。
常规赛只剩下了最后一场,能够进入精英赛的只有四支队伍,目前已经确认能够晋级的队伍有崇文和东溪两支,排名第三至第六位的书院积分十分接近,尤其是锦绣,与之积分相同的队伍分别是兰亭和雅峰,最后一场的比赛至关重要,谁输谁完蛋,如若这三支队伍都赢了对手,则还要看彼此间的胜负关系,比如若锦绣和雅峰都赢了最后一场,在积分相同的情况下,因锦绣主客两场都曾赢过雅峰队,那么锦绣晋级,雅峰则终止继续前进的脚步。
就在锦绣的队员们都在担心己队另一个车担当不够给力的时候,一个惊天裂地的大新闻在周一上学的早上炸响在书院的上空——玉树书院综武队队长孔回桥——转学到了锦绣!
——玉树转锦绣!——这简直就跟认贼作父一样不!可!思!议!
——玉树和锦绣那是宿敌啊宿敌!两院间的矛盾永不可调和啊调和!号称“生是玉树的人、死是玉树的鬼”的玉树学生哪怕就是辍学也不可能会转到锦绣来上啊!
……扯淡,不过就是说说罢了,还能真为着书院之间的恩怨就不要前程了?两院学生同朝为官的多得是,难不成每天上朝都互飚脏话互抽嘴巴子?
……只不过这位转了学的家伙怕是以后的学生生涯内再也没法儿面对玉树的学生了——遇见了不活活轮死他才怪——叛徒!
孔回桥背着小书包站在这座最熟悉的陌生书院的大门前,以枯石状态立了好久好久。
——欲哭无泪啊!
晚上睡觉前他还是玉树的小甜心儿,一觉醒来后就被告知自个儿已被打包快递到锦绣去了!——wtf?!exo 老子?谁来解释一下这件事?!爹?老太爷?敢不敢先憋吃油条了抬起头来看着我?!不不不,爷爷,假牙掉了不是借口,您需要给我个解释好吗?鸡爷解,湿日释,解!释!
嗯,嗯嗯,您那天一大早拎着鸟笼去鸟市——我知道我知道,鸟就像您儿子一样,您儿子就像鸟一样——爹我没说您,您坐下继续喝豆浆。然后呢爷爷?对,我知道您喜欢名鸟,嗯嗯,爱鸟成痴,然后请解释为什么我被转去了锦绣好吗?
哦,您看到有人拎着一只您梦想了六十年都没能得到的鸟是吗?然后您不忘初心地上去调戏那鸟了是吗?再然后该鸟觉得自己受到了羞辱十分贞烈地倒地死掉了是吗?鸟主人让你赔?对啊,你当然赔不起了,把我爹卖了你也赔不起啊,所以鸟主人怎么说?哦,赔不起鸟拿别的东西来换,没错,卖孙子的节奏来了。
拿什么东西换呢?静虚先生的《待考生温习要目》——哦,里面记录的都是静虚先生的教学心得,有了这本书十有八九能秋闱高中是吧?嗯嗯,对方家里有个今秋落第的儿子,想这本书想疯了,您自报身份后对方知道您也曾在朝廷教育部门工作,想通过您在教育界的影响力去向静虚先生借阅这本书是吧?然后您果然勇敢地去找静虚先生了是吧?哦,静虚先生说那本书同锦绣签署了保密协议,只有锦绣书院的学生才可以借阅、而且不许外传是吧?
呵呵呵呵呵呵,您不用解释了,真的,不用了,那人快把您逼哭了这种事我不想知道不用跟我解释,对对对,我去了锦绣书院也可以读到这本书然后金榜高中对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您说的都对。
我现在就特么想知道那究竟是只什么鸟啊让您抑制不住体内封印的泰迪扑上去疯狂调戏?!——怎么,前戏还没开始那鸟就倒笼子里死了?您就没有检查一下那鸟到底是不是在碰瓷儿啊?!哦,您当时比鸟主人还心疼到捶胸顿足根本没敢检查哈。
这、是、个、阴、谋。
有人细致地研究观察过老太爷的爱好和作息习惯,这人还知道我爹是个大孝子,老太爷的话从来都是顶受奉行绝不敢驳,更知道特么那几天我爹出外办差不在京中正好可向老太爷下手——否则以我爹也是玉树出身的情况又怎么可能轻易同意让我转去锦绣!
最后这人不但找好了碰瓷儿的人和鸟,还神通广大地走通了静虚先生那条线!
真特么会对症下药因地制宜哈!
——不必多猜也能大概推出这是哪个脏心烂肺的从中作的梗!
“干!”锦绣新生孔回桥同学终于迈开腿,一脚跨进了新世界的大门。
第230章 孔黑最好的年纪,最妙的时光,不要留……
玉树书院的人听到这个消息会乱成什么样,没人去管,锦绣书院的家伙们却都是十分地开心——把玉树综武队唯一一个明星队员给挖过来了,那玉树以后岂不是会一蹶不振?哈哈哈!这可真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我们热烈欢迎孔回桥,就算他以前是玉树的人又怎样?他现在已是我们锦绣的人了!将来要跟着我们锦绣去干玉树,只要看到这一点就好了嘛!哈哈哈哈!欢迎欢迎!欢迎盖上了锦绣戳儿的孔队长!以后你生生死死就都是锦绣的兔撕鸡了!
大家就有种强抢了别人的媳妇后将来还要带着这媳妇回去抽别人家的孩子的快感。
听说课间的时候有大批的学生涌到孔回桥新转去的班级门口进行了全方位多姿势高难度大力度的围观,因为大家还从来没有见过敢于从玉树转学到锦绣来的不怕死的家伙——这货可出了名了,将来去谁家赴个宴串个门若是遇到玉树的人那岂不是要瘸着腿儿回家?
好可怜的说……瞧那小身板儿软塌塌没什么精神的样子,赶紧趁现在多看他几眼吧,看一眼少一眼了唉。
第一天放学的时候,一群玉树的学生——也可能是玉树综武队的狂热粉丝,堵在锦绣的大门口,专等着孔回桥从里头出来扑上去骂,那叫一个千夫所指,那叫一个人人喊打,看得锦绣的同志们都不落忍了,人孔回桥却一点儿事都没有,兔斯基着个脸,慢慢悠悠地穿过喊打喊杀的人群上马走人。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再次穿过骂声阵阵的人群,却发现自己马的屁股上被人用红漆写上了“叛徒”二字,真要这么骑着穿街过巷,全京人就都知道他孔回桥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了。
孔回桥依旧嘛事没有,上了马,把外衫一脱,罩在马屁股上,摇摇晃晃地回家去了。
第三天上学的路上,这位的身后吸引了路人大量的目光——给马屁股上涂俩大红脸蛋儿这人是变态吗?!——废话,昨天红漆写的那俩字根本洗不掉只好等它自行脱落,在此之前只能全用红漆涂掉了好吗!
放学的时候,更多的玉树人堵到门口,然而孔回桥已经跳墙走了,红通通的马屁股蛋子上又用黑漆写上了“叛徒”两字,除此之外,马头马脖马身马腿上全都被写上了“叛徒”。
马:老子招哪个咯?!
孔回桥仍旧脱了外衣,把马屁股上最显眼的那俩字罩住,在路人持续的目光关注下不紧不慢地回了家。
第四天,孔回桥骑了匹黑马来……
放学的时候却找不见了马,正跟原地挠头呢,却见武珽牵着他的黑马从大门里走了出来:“书院西边有马棚,我帮你寄存在那儿了,以后骑马的话都可以直接牵去那里。”
“哦。”孔回桥上马,骂声中去了。
“觉得他挺可怜。”武珽旁边的人摇头道。
“可怜他才是看低了他。”武珽微笑,“你看他像是很在意的样子吗?”
“……真不在意吗?”
“这么点压力都承受不住还怎么玩儿综武?”武珽双手抱怀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渐渐散去的玉树众人,“门第之见是最狭隘的偏见,麻雀笼里关了鹰,还见不得鹰飞上九霄,成天堵在这里吱吱喳喳,还不是曝露了自己翅膀小的短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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