湮花笑意渐敛,手里还有一点刚够填底的水,被他一个顺手泼在了承影身上。
“器灵又不是只能缔结一个契约,不是非得在一任主人身上吊死,你……”
他的话语被迫停顿了一下,耳边破风声音极为真实,湮花僵硬着动作回头去看,从他耳边呼啸而过的是原本就挂在墙面上的一把短刃,脸颊有湿意流淌,抬手去擦就沾了一手的血。
“……你,你疯了?”
湮花现在是真的肯定眼前的剑灵脑子不清醒了,宗门也不回,就在这人间做个打铁的铁匠,甚至没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大的来头,这一身武艺就是让他打铁用的?他也多出几分火气,但是雾气散去,看到那双眼里切实对他露出几分怒意,话头一转,把即将脱口而出的贬低之词咽了回去。
“你有本事瞪我,你去瞪你小主人去啊,”他随手擦了一把脸颊,随着手指动作,伤口也迅速地愈合,“在这里消沉着给谁看呢,也只有我们这些老朋友才想着来劝你,怎么,就非她不可了吗?”
“你来,就是和我说这个的。”
承影不像他记忆中那样暴起,然后和他打的竭尽全力,灵力耗尽了就回器物里睡个天昏地暗,再醒来时就算有天大的仇恨也过去了,而与记忆中的人相反,剑灵低头轻笑,把悬在半空中的长枪拿在手里掂量几下。
“你也觉得我该放手?”
“这……”
不是自然的吗,他们器灵的诞生本来就是为了主人们的信念而出现,换言之他们根本没有自己的欲望,更何况那位女剑修,湮花也了解过,听说早就成亲,夫妻恩爱,不就更显得你多余……
“行吧……又不是第一个这么说的,我懒得骂你了。”承影把那枪随手放了处角落,抬手把入墙叁分的匕首召了回来,动作熟练,话语中的执念却又深了几层,一字一句都是咬牙切齿的欲望。
“别劝了,我偏要强求。”
若是平时,湮花是可以笑着说一句你爱的还挺深情,但是现在,看到那双含着黑絮的眼,打趣的话他也说不出来——这已经不能说是深情了,根本就是执着到了一个病态的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