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少主成亲的第二天,他在大早上就叫了郎中。
怎呢一回事呢,紧赶慢赶过去的郎中狠狠捏了一把冷汗,昨日夜晚吃席时少主全程没有出面,但是后半夜时有道界的人来闹事又是少主亲自打回去的,听在场的人说少主那时候看着还是一如既往地英明神武——当然也有一部分人会称之为发癫,毕竟他们魔修也不是铁板一块,少主的战斗方式也有一部分人看不来。不过他们内心还是会选择臣服,这种人作为敌人是个灾难,但是如果作为同行者,这种赶尽杀绝斩草除根的作风还挺大快人心的。
那少主如果没受伤,再加上新婚燕尔第二日清晨……郎中已经想到了一个最不愿意面对的可能,结果推门一进屋,满床鲜红静谧,像是一朵盛开在床单上的血花,而还活着的两个人衣装平整,只是一个人摸索着要倒水喝,另一个在故意挪动水壶,手一动,他胸口的伤口就会再次裂开渗出血液,男人置若罔闻,就是在女孩即将摸索到水壶的位置时悄悄出手,把水壶挪地更远了一些,并乐此不疲。
郎中不敢多看——前几天听说有个多看了少主夫人几眼的人,被少主抓去杀鸡儆猴挖眼睛又割舌头的,听说那个人还是前些日子站在夫人门外骂的最起劲的领头人物之一,但无论因为什么,没人想失去舌头或者眼睛,所以他很降低存在感的一直低着头,直到听到了声笑,话语似乎也连带着叹息的声音一样轻缓。
“有点晕。”
那不就是您失血过多了吗!
郎中没敢把话说出口,但还是任劳任怨的包扎止血,伤口说深不深说浅不浅,恰好卡在了一个不危及性命却出血量很大的深度,他没敢问是谁捅的,而且少主看起来还挺悠然自得,比起伤口,他似乎和一个水壶较上了劲。
“……算了。”
云初摸索好久,感觉都够自己把桌子擦了两遍,还是没摸到水壶,明明她记得在视野重归黑暗前桌子上有杯子……难道只有杯子没有水壶?心累之余也没了喝水的心思,结果她刚一把手抽回去,就感觉到什么东西贴上手掌,摸着花纹像是一个……杯子?
……该不会是故意的吧?
不过周胤没这么闲吧,云初没接,心里盘算着一会怎么跑路,刚醒来时虽然是近视眼的状态但好歹是能看东西的,她那时候就想着把人捅了就跑,能看见东西的话她认不认路都能杀出去,结果现在又看不见东西,她也没摸索出来自己这间歇性瞎眼的规律,只能再把跑路计划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