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直吼道,“他从小孱弱,黄金台囚禁那几年几次险些病死,身板弱比柴鸡,哪怕你做了皇后,又能得意到几时!”
“至少在你兄弟二人人头落地前。”
她答得飞快,袁直一怔,一时气哑了。
再开口,沙哑到仿佛染过血气,“你真要做皇后?你的大志竟然在此。”
低弱得不像袁直口吻。
仿佛从很远很远的地方传来。
传到耳边,仅剩一点气音。
若拂不应,抬起手,按住面前玉人肩头。
“袁侍中,长夜无聊,不如听我给你说说,从前在尼庵里目睹的怪状。”
袁聪盖下长睫。
似是默许。
“我的生身阿娘是个女尼,用她的话说,我那阿父又蠢又笨,只有一张好皮囊而已,床帏中对她总是温温吞吞,太过温和没个男子气概,她不喜欢。她喜欢什么呢,她喜欢像王夫子那样的读书人,下塌说道义,可以教诲学生,上塌凶猛,时常用软枕捂住她口鼻,肏起女子来比谁都狠心,那滋味,甚是迷人,这才叫真男子。”
她娓娓道来,像刮起一阵和煦春风。
语调柔软,字义残忍,两者之间完全割离。
“别、别说了!”
袁聪哀求。
“怎么能不说呢,我阿娘就是对阿父这么说的,你猜怎么?”
她好心地为袁聪擦去鬓边细汗,看着这座春山,喃喃慨叹,“我阿父一气之下,吊死在他们初遇的银杏树下。”
“在我被接回周家前,连个正经名字都没有,阿娘只叫我作“欸”。祖母不肯收留我,我从小住在尼庵里,不会说话只会笑,姑子们同男人交合时我就站在窗外,等她们叫我,伺候她们用水。”
“若拂……”
袁聪才开口,被她按住唇瓣。
“一入夜,尼庵后角门进来的人里什么都有。屠夫农夫,教书先生,县衙老爷,赶考举子,还有白日陪着大肚娘子来烧香拜佛的好相公。他们把人捉住胡乱亲,嘴里奶奶娘娘地胡叫,腾出手,失张失致解腰带。一揭开,底下挺着根黑黑红红的烧火棍,两人就滚在蒲团上,像抱对的蛤蟆。我看见那根东西一时有一时没有,在姑子肉缝里进进出出,抽出时又油又亮,真有趣。
那时我还小,阿娘每每叫我打好水在帐后站着等,我不敢违背,因为她说过,我不听话就不给我饭吃,还要把我丢去山上喂狼,我怕。袁侍中大概没听过狼叫,也不知道什么叫作怕吧?”
她开始解袁聪的衣。
“有一回,住持白日行乐,那是个白面书生,叫得凄惨。往日我只听过姑子们嗯嗯啊啊地叫,没听过男子叫,心里好奇,于是找来胡床垫脚。”
不知几时,袁直不再骂了。
兄弟双双沉默,暗室里只有她一人的声音。
“我从没见过这样。”
她看袁聪,天真地笑,“书生在下,住持压着他,和平日完全倒过来了。书生两条腿压在她肩头,住持蹲着,胯下一根硬物不断被她吃进去吐出来,每次吃下,书生就啊啊地叫唤,说是狡太紧了,他受不住了。
住持听不了这个,狠狠扇了书生几个耳光,叫他老老实实忍住,然后不顾求饶,套弄得更狠。我在外,听见丰沛水声,好厉害的水声,住持在肏弄他,女子可以这样肏弄男子呢。书生一通乱叫最后翻了白眼,好像死了又好像没有,那根烧火棍还在住持肉缝里进出。”
唇瓣翕动,她含着口涎,仿效出交媾水声。
“你听,就像这样,住持有时会考教书生课业,书生也说‘不知不知’,和水声真像。”
眼前男人衣裳半褪,露出的肩膀肌肤细腻,眉眼温良,宛如一口精雕过的玉盏,光彩夺目,他的静默也如玉质清冷。
是了。
书礼世家长公子,哪里能听这些。
从她开口后不久,袁聪一直默默无言,像要把自己抽离出窘境,神游太虚,她怎么可能让他得逞。
她咦了一声,讶异响亮。
“不该啊,袁侍中,你怎么也长了个恶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