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高献芝走近,痛苦的嘤咛突然钻进耳朵,他一惊,顿时脚下如飞。
屋里亮着灯,不见人影。
他敲门,无人回应。
如堕冰窟,凉意从头浇下,短短几息足够他胡思乱想出数十个血淋淋的情境。刀子不甚扎进脚背,跌跤之后刀尖恰好戳穿腕子……
他等不了,呼吸乱糟糟的,道声抱歉把门推开。
夜风卷进,床帐波动。
屋里素净一片,陈设简单,没有他设想的血色,只有不曾设想过的春色。
他怔怔立着,双腿灌铅,动弹不得。
衣衫混乱,露出一痕雪白嫩腻的山峦,瀑发披过大半软枕,面色潮红,如同映照丹霞,眸中泛着烟烟水光,濡湿发丝紧贴腮上,蜿蜒过锁骨,既是溺水得救也如芙蕖出浴。
本就风流秀丽的风景,何况还是她。
他僵立,被夜风不断吹起宽袖。
活像话本中挑灯夜读的书生出去打水回来,惊讶发现堆他书卷的地方忽然多出个勾魂摄魄的小妖,小妖窈窕,情态娇媚,娇滴滴,水汪汪,懵懂可爱却深谙操控人欲。
“还、还觉着我在骗你?”
翠宝轻喘,无力地睨了他一眼。
她想不出眼下的自己,无心顾忌其他,只觉浑身炙热,汗水涔涔,腹里一股股痉挛怎么都停不住,视线模糊,头脑渐渐空白,像一匹脱缰野马,快要勒不住了。
明明那根角先生才进一小部分。
她实在无力持握,手心全是汗珠,频频打滑。
想把插在女穴的这根东西拔出来,更是不可能。
她脱力了。
在一种不上不下的痉挛中彻底失去对身躯的掌控,今夜毒发比昨夜更强,昨夜好歹忍上一忍,或者夹着被褥摩挲,胡乱抚抚自己,小小登顶以后勉强可以睡上一两个时辰。
今夜不是。
这毒根本没法章法,似乎行动急促一些就会毒发。
她忙了整日,出门在外一有征兆立刻吞自己炼的解毒丹抵抗,一小包十二颗,竟都吃完了,本以为无事了,谁知道压抑对抗的结果是海啸山崩。
“东厂、东厂给你下的是什么毒?”
看她痛苦的样子,高献芝心体俱颤。
回神过来,想起非礼勿视,沉痛闭上双眼。
翠宝其实并不在意。
肉身苦难,天生人欲,她也只是个俗人。
可谁又能免俗?
打从听见脚步声,早早心知是他,方才屋外的惊慌一一听在耳朵里,因此推门进来是势必会发生的事,撞见她衣衫凌乱也在情理之中。
可她实在太难受了,一口气上不上,下不下堵在胸口,身下淋漓潮湿,眼里焦距不断散开,一点应对也做不出来。
最痛苦的时候,甚至生过一个无比奇异的念头
——要是小时候多吃点毒草,跟师兄一样百毒不侵那就好了。
听高献芝这么一问,喘息道:“不是看见了么,淫药。”
他频频抽气,端托盘的手始终在抖,像是愤怒又像泫泪欲泣,不肯接受这个现实。
“我解不了。”翠宝顶着汗透的脸,对着顶上承尘挤出一抹苍白笑容,“不用纳罕……,上到天子王侯,下到平头百姓,只要是人,谁能没有人欲,这是最简单最奏效的法子。毒性疏解出来会好许多,你走吧,替我把门掩上,我冷。”
“这就是你疏解的法子?”
高献芝心如刀割。
一行清泪悲凉地挂在他脸上。
不用睁开双眼,她躺在床上那一幕清楚现在眼前,褪去裙子曲着一条白生生腿,更显出那根明角先生颜色可怖,正对着他,撑得两片娇嫩薄肉可怜无助到泛红,情液被迫泌出,形成一道涓涓细流。
活色生香的景色,于他是寸磔。
在某个天地玄黄,宇宙洪荒下,把他斩成无数小段。
他拂袖出门,门外传来茶盏碎裂的轰响,托盘摔在廊上,像投进夜色的一块石子,很快销声匿迹。
欸,门。
翠宝轻叹,忍痛尝试再次抓握腿间冰凉的角先生。
没试几下,高献芝竟然去而复返。
这次他合上门,几步快走到床前,赤红眸子看她几眼,同时抬手,用手背拭去唇边茶渍,道了声口唇不脏便跪着上床,一手按住她膝头。
翠宝颤抖。
为他无比温暖的掌心温度,更为他轻抽出没在身体的假阳物,口唇以代。
“等等……啊……高献芝!”
口腔唇舌无不温热,绝对不是角先生可以相提并论的。
他吻她两片撑白的可怜软肉,舌尖顺着轮廓梭巡一回又一回,吃她的情液,吃到啧啧有声,温柔却又迫切,如将死之人找到水源,他吮吸着,含住了那颗痛红的肉蔻,舔弄它,安抚它,玉白的齿轻衔它,极尽缠绵。
高挺鼻峰沾满水色,随他深吻轻吮,一下下点打着她的雪阜。
“啊啊……高献芝你停下,停下……!”
她低低哭着,酥麻欲死。
偏偏死意叫她害怕,她还不能死!
他埋首在腿间,分不开神答应,扣住腿心的大掌上下摩挲着她腿肉,是他的回应安抚。
想踢开他是不能的,整个人很快被他吮成一汪春水,她迷迷瞪瞪,望他歪掉的发髻,垂在额前的碎发,摩挲她腿肉的修长。
他的手和他一样莹白,生得玉洁冰清,掌骨撑起的皮肉微泛薄粉。
翠宝盯着他手背薄粉,渐渐耳鸣。
白雾从四面八方涌来将她吞没,没入到一个耳不能听,目不能视的世界,只有软软绵绵的云托着她,顺风而上,犹如回归母体,回归到最初最洁净的地方。
什么都不用想,什么都不用怕。
“信我,没事了,别怕。”
高献芝?
“嗯,是我。”
他像隔着一层厚厚的雾在和她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