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当不会。再说像你师兄那么笨的人,天下找不出第二个。”
“………好吧。”
“我有一本专攻旁人下三路的招式秘籍,手法到位,你拿着,有空翻看翻看。要是你师兄胆敢来找你麻烦,翻到最后,那有我一封亲笔信,你给他。”
“徒儿记住了。”
“既然你还是决定跟我下山,那么师父有件好东西要给你。记住,不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不要打开。”
砰——
砰——
烟火绽放。
翠宝收敛心绪,仰看夜空上的流光溢彩。
烟花冷去,她低头。
对坐空荡荡。
昔人已逝,不复存在。
她双手捧着剥过皮的热山芋,吹一口,吃一口。心想,不知来年的笋好不好吃,来年的雪什么时候下。
临近子时。
炉膛冷下,烛火熄灭。
整间院落洁净清冷,唯有门边贴着高献芝今早手写的红联格外明艳。
怕有人认出他的字,他作画题跋从来只敢用古人名体,不敢用自己的笔迹。他的字,深得二王风骨,潇洒古澹。
她说给她也写张吧。
他蘸墨,写了一纸:月明多被云妨。
谁是月,谁是云。
不言自明。
翠宝挎上包袱,跪在黑魆魆的廊下,她举手加额,朝着东方拜了三拜,口吻从未有过的轻松。
“师父、爹爹、阿娘,蝉儿出门办事了。”
门扇相合,像人的眼皮盖下,熟悉的院景戛然而止。
蝉蛰伏地下数年,只为一朝仲夏。
她的仲夏,到了。
翠宝提了提包袱,迎着夜色与风雪,转身上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