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飞蛾放弃了自己,扑向了更大的深渊。】
【隔壁病房的病人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妈,医院里大半的病人都知道她姓刘。
刘大妈秉持着热爱生活坚强与病魔抗争的原则,天天在走廊上溜达,见人就爱聊天,我不知道第几次听到狐狸精,小叁,不要脸这些字眼。
我猜得到她说的是谁,有一次她的孙子突然闯进我的病房,开口就骂道“听我奶奶说你是狐狸精的女儿?那你也是坏妖怪,吃俺铠甲勇士一棒!”话音刚落,刘大妈赶紧进来尴尬的把他拖走了,我虽然无法理解他们为什么总爱站在道德制高点评价毫不相干的人,但每次听到她的大嗓门扯着那些污秽的字眼,心里还是会忍不住觉得烦躁。】
【今天可以出院了,妈妈把我接到了她现在住着的地方,一个有些豪华的单身公寓,从外观上就可以看出来,这里一个月的房租可能比我的住院费还要高。
给我收拾出一个小房间后她就提着小挎包离开了,我从窗户往下看,有辆浑身散发着金钱的奢靡气息的跑车停在不远处,陌生的男人带着墨镜倚在车门上,等待的动作有些不耐烦,妈妈踩着细高跟朝他的方向小跑过去我默默的拉上了窗帘,新的叔叔似乎比上次的那个更有钱一点?】
【妈妈又喝醉了,送她回来的叔叔像扔垃圾一样的把她丢在门口,他看到了门后的我,瞬间像是被触到了逆鳞,“妈的这个婊子居然骗老子,有孩子了还这么骚”他骂着骂着还忍不住踹了地上的妈妈一脚,随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我有些费力的把她扶着回了房间,这时的妈妈突然清醒了过来,她镶着水晶指甲的手狠狠的抓入了我的肩膀,“又是你,为什么又是你,你到底要折磨我多久!我变成了一个万人骑的婊子你满意了吗!”被酒精麻痹后的妈妈像是解开了一直锁着自己黑暗面的封印,无限的恶意如潮水涌来将她淹没,她歇斯底里的把所有肮脏的字眼往外吐着,痛斥着现实痛斥着我也痛斥着不堪的她自己。
等她发泄完后,我把她扶到了床上替她卸完妆擦拭着身体,那时候,我终于问出了压在内心深处许久的那个问题
“妈妈,你想我消失吗。”
但是她已经睡了过去,我有些遗憾没能听到她的回答。】
【妈妈最近很开心,连洗澡都哼着歌,她放在床上的礼盒里面是一条镶满了钻石的礼裙,这次楼下停着的黑色轿车低调了许多,应该是又换了新的叔叔吧,看样子晚上只需要烧一人份的晚餐就可以了。
我这样想着,但是手里晾衣杆上的衣服不小心被风吹了下去,妈妈有和我说过不可以出现在这些叔叔面前的面前,于是我放弃了下去找衣服的想法,这个时候,车里的叔叔却和我说话了“衣服不要了吗?”我低头看了他一眼,眉骨突出,是个外国人。
这次的叔叔似乎和之前有什么不一样了,但我没理他,收完衣服就离开了阳台。】
【妈妈结婚了,在爸爸死去的第叁年。
我意外的被允许可以参加她的婚礼,穿着婚纱的妈妈和旧照片上的一样,又好像哪里不一样,婚礼前的晚上,妈妈心情似乎很好,她破天荒的对我露出了笑容,“我们马上就可以过好日子了,不用再看着别人脸色生活,不用天天为了一个电话就四处奔波了。”
她笑着笑着眼泪就流了出来,我虽然无法理解妈妈的情绪,但我知道这个婚礼对她很重要,所以我扮演好了花童的角色,笑着把她送到了叔叔的手里,是之前那个外国的叔叔。
他温柔的接过妈妈的手,两人满眼爱意的拥吻在一起,但叔叔身边的那个孩子满脸怒火的盯着两人,这是妈妈所期望的生活,所以我不会让任何人来破坏】
后面的日记只留下了整整齐齐的裂口,看样子应该还有很厚一迭,莫黎看完了整整叁年的记录,竟然一下子没能从里面走出来,她被原主的那副大半都是冷眼旁观的淡漠刺痛了一下,就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虽然没有写出什么直观的线索,但是至少了解到了原主的性格,这样看起来如果真的是她把希尔法锁在了阁楼,好像也不是那么难以理解了。
将破损的日记重新放回原处之后,莫黎很快就在桌面上的笔筒里面找到了疑似阁楼的钥匙,她小心的收好随后便离开了房间。
伴随着“咔哒”一声,门锁被打开,面前是一段沉长的阶梯,莫黎下意识的就屏住呼吸,怕闻到什么腐烂发酵的臭味,但她似乎多虑了。
恐怖片里的阁楼一般都是黑暗且浸满灰尘,要多阴间就有多阴间,但面前的环境好像和这些完全搭不上边。
莫黎走到了阶梯的尽头,她看了看面前的阁楼。
头顶的天窗很大,充满暖意的阳光轻而易举的就能透过玻璃进入室内,把里面的每个角落都照得亮堂堂的。
正对着门的窗户打开着,夹杂着草木冷冽气息的微风从外面吹进来。
房间里有些杂乱,里面的空间很大,但大半的地面上都摆满了的画框,仔细嗅一嗅还能闻到颜料水粉的气味。
摆放在房间中央有一个画架,上面夹了一张还未完成的作品,地上散落着沾满颜料已经干涸的画笔。
莫黎环视了一圈,终于在一个小小的角落发现了希尔法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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