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浮到赌坊时,裴绍元已经在等。
赌坊的屋子简陋,装潢摆设不多,方几矮凳,软垫绿植,随处可见的骰子。
裴绍元墨发金冠,鹰钩鼻梁高挺,下翘的唇形自带疏离感,他漆黑的瞳仁看向绿浮时,让她觉着莫名的寒意和压迫,尤其是他还穿了身紫色玄衣,华紫的色彩更显他的矜贵无双。
他气场强盛,尤其是那双本该妩媚的桃花眼,眼角弧度下勾,只看出冷漠。
绿浮忽然觉着,如果谢殿春是天边不可触及的神,淡而贵,那么裴绍元就是夜里伺机捕猎的狼,冷而狠。
裴绍元指了指对面的圆凳,对绿浮淡声道:“坐。”
绿浮先对他行礼才落座,一直在屋内的剑影出了去,顺带将门关上。不大不小的屋子里,只剩两人。
“裴世子,您约奴是…?”绿浮不敢逾越,称呼恭敬。
裴绍元不喜在这些小事上费时间,他直言说:“我昨日听闻你在此处索了个半月玉佩的消息,是吗?”
绿浮紧了紧神,“是。”
“可有带来?”
那是她与至亲唯一的东西,自是随身携带。地位差距太大,绿浮不敢多藏,主动将东西拿出来。
裴绍元接过来查看。
没人比他更熟悉这半月玉佩,里头融入的是他和妹妹的血,他们的母妃是苗疆人,擅巫蛊之术,这血玉便是她所做的。
裴绍元无法完全确定她是不是自己那个妹妹。
他神色如常,声线透出冷,给人压迫感,也是想用另类手段压制绿浮的神经,教她不敢在他面前说谎:“这玉佩你从何而来?”
绿浮道:“从小就携带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