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小红杏去了湛园,玉无瑕见她神情萎靡,两只杏眼红肿的样子,不免担忧,急忙起身去迎她。
“红红,你这是怎么了?”
他摸着小红杏的眼睛,切切问:“你昨夜哭了一宿?”
小红杏吸了吸鼻子,没有说话。
玉无瑕牵着她坐下,吩咐:“初篁,去厨房拿两颗熟鸡蛋过来。”
初篁刚要去,小红杏出声:“不用了,今早在家的时候,江过雁拿鸡蛋帮我滚过眼睛了。”
玉无瑕一顿,温声劝道:“那就再敷一次,你眼睛肿的厉害。”
初篁连忙去拿了鸡蛋回来。
玉无瑕剥开一颗鸡蛋,轻轻地帮小红杏揉眼睛,小红杏呆坐着,任由他帮自己。
许久,等玉无瑕两颗鸡蛋都滚得发凉了,小红杏眼睛总算好受许多。
玉无瑕将鸡蛋搁下,想了想,问:“昨夜为何哭成这般模样?”
“可是,江过雁欺负你了?”他担忧地摸了摸小红杏脸颊。
小红杏投入他怀中,委屈巴巴地哭诉:“他不肯带我去答辩会,无论我怎么哭,他都不肯心软。你说,他到底是不是真的爱我?如果爱我,为什么要对我这么狠心?”
玉无瑕搂住她身躯,听出她话语中的难过,心中不快,但到底不忍心苛责她,只好安抚:“他不肯带你去,我带你去就是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你何必哭成这样?短视症刚刚有所好转,若是再哭出眼疾可如何是好?”
小红杏默了默,从他怀中爬起来,低低道:“答辩会我就不去了,想来也没什么好玩的,无非就是两方人马答辩吵架罢了,跟菜市场大妈砍价没什么区别。”
玉无瑕怀中一空,手蜷了蜷,装作若无其事的口吻:“为何不去?”
小红杏呐呐:“江过雁不肯让我去,我还是不去了,省得他到时候跟我生气,那就麻烦了。”
玉无瑕声音低沉:“他曾经与你生过气吗?”
“没有。”小红杏摇头:“他从来不舍得跟我生气。”
“那你又何必怕他生气?”玉无瑕语气幽幽,带着一点酸。
小红杏对手指,踌躇道:“我就是不想让他不开心。”
玉无瑕没有再开口,气氛一时间沉默下来。
许久,小红杏小心翼翼地觑玉无瑕神情,玉无瑕面色淡然,自顾自翻看桌上一本厚厚的书册,看着与平日里没有什么两样,可小红杏能够感觉出他就是不开心了。
她只好蹭过去,双手抱住他胳膊,半个身子挨靠在他肩膀处,问:“玉郎,你在看什么?”
玉无瑕淡声道:“《魏国律》。”
小红杏讶异:“你不是不肯帮朱满堂出席吗?怎么会忽然研究起《魏国律》?”
“我昨晚看了一夜,”玉无瑕将视线从书册上挪开,看向小红杏,定定道:“看的是其中的《婚姻法》。”
小红杏顿时缄默,心中生出不妙感。
玉无瑕坦然道:“根据《婚姻法》第二十三条规定,女子若是想主动提出和离,除了双方协议和离,便是丈夫出现婚姻违法的行为,例如强夺他人妻女、奸占他人妻妾,届时,女子可同官府告之,官府经查办属实后,会强制判定二人和离。”
“我早派林菁查过了,江过雁在邺城多处置办了院落,想来是为了养外室的缘故,再者,江过雁在同僚中早有传闻,他不喜欢收贿办事,反倒喜好人妻,他人若是有事求他,需得将妻子拱手相送给他做外室。”
“这种行为,违反了律法,红红,你尽可将此事告知官府,届时,我会替你周旋,不知红红意下如何?”
虽然小红杏早已知晓江过雁养外室的事情,但冷不丁被玉无瑕这般讲出来,她还是觉得心中难受,还有点恼怒,偏偏她又不能对玉无瑕撒气,好半天,只能憋出一句。
“江过雁毕竟待我一向很好,还是将我赎出欢喜楼的良人,我不想影响了他的仕途,告官府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玉无瑕沉默一瞬,忽而问:“他将你赎出欢喜楼,花了多少赎金?”
小红杏眨了眨眼睛,道:“三千两。”
玉无瑕微微一笑,道:“我替你还给他。”
他轻轻将小红杏鬓边碎发撩到耳后:“你顾念旧情,不愿告官,可我担心他不肯与你和离。”
“不会的,”小红杏糊弄道:“他怎么会是这种人?我诚心求去,他不可能不放我走。”
“是吗?”
玉无瑕眸色晦暗幽深,嘴角弯了弯,脸上却无甚笑意,“那你准备什么时候与他提和离?”
小红杏推脱道:“不若等答辩会结束后?那时候,他应当空闲下来了,我提及和离,也不会影响他处理公务的心情。”
玉无瑕意味不明地讽道:“红红真是个合格的贤妻,都要和离了,还这般为前夫着想,江军司真是好福气。”
小红杏呵呵干笑,“就是说啊,我还真是贤惠啊。玉郎以后娶了我,可就幸福啦。”
“只不过,明日复明日,明日何其多?”
玉无瑕看似温和,实则强硬地提议:“不如今日傍晚,我送你回江府,陪你去见江过雁?与他商议和离之事。”
小红杏大惊,“这这这……会不会太急了?你三千两还没准备好呢。”
玉无瑕吩咐:“初篁,去账房支三千两,我傍晚要用到。”
初篁点头应是,小红杏阻止:“不用了吧,何必花这个冤枉钱?江过雁不会跟我计较这点赎金的。”
“他不计较,”玉无瑕定定望着小红杏,语调沉沉,“我计较。”
“我的女人,我自己赎,用不着花他的钱。”
“初篁,还不去办?”
初篁连忙去了。
小红杏苦着脸,说不出话来。
玉无瑕继续翻书看,小红杏想了一会,从他胳膊下钻进他怀中,她双手捧住玉无瑕脸颊,迫他视线从书册转移到她脸上来。
“玉郎,你若是陪我一起去向江过雁提及和离,他肯定就会猜出我是变心了,才会与他和离,届时,对你反倒不利,不如……”
玉无瑕打断:“你贸然提和离,他定会过问原因。”
小红杏忙道:“那我就用他养外室的事情威胁他,谅他不敢不给我和离书。”
玉无瑕眸色如漆,哂笑:“红红,你果真舍得威胁他吗?”
小红杏信誓旦旦,“当然舍得,我现在都是为了争取你我的将来,我一定会成功与江过雁和离的,你给我一点时间。”
玉无瑕直白道:“我没有耐心等你。”
小红杏错愕。
玉无瑕双手抱住她,将她整个人深深拥抱进怀中,他头搁在小红杏肩膀上,深嗅了一口小红杏的清馨发香,心中烦忧之感稍稍缓解。
“自从与你定情后,我时常夜不能寐,每每思及你与江过雁同处一室的场景,我就嫉妒得快要发狂了,我无法忍受,红红,你必须尽早与他和离,我才安心。”
小红杏回抱住他,承诺道:“我今晚回去就和江过雁提和离,明日,你且等我。”
玉无瑕笑逐颜开,亲了亲小红杏的耳朵,殷殷问:“会不会骗我?”
小红杏摇头,“不会。”
玉无瑕笑意更深,连柳叶眸都微微眯起,“我信你。”
二人对视着,此刻,所有言语都显得苍白无力。
小红杏微微朝他嘟起嘴唇,玉无瑕眉眼带笑,俯身吻住她,与她唇齿相贴,口水交融。
初篁回来的时候,见到二人亲近,顿住脚步,继而放轻脚步声,帮他们将竹室的门窗关上。
屋内逐渐暗下来,二人在黑暗中越吻越深,越吻越投入。
玉无瑕越发用力抱紧小红杏,小红杏被勒疼了,哼唧道:“玉郎,你弄疼我啦。”
玉无瑕微微松开双臂,哑声道:“抱歉,我情难自抑。”
小红杏抽开自己的腰间裙带,声音娇嗲:“我昨夜很乖,江过雁想要碰我,我都不肯依他,无瑕哥哥,你检查一下吧~”
玉无瑕拂开那本厚重的《魏国律》,将她放倒在桌上。
小红杏像只使坏的猫儿,双脚蹬着他胸膛,轻轻地踹他,玉无瑕剥掉她的绣花鞋,褪下她的罗袜,大手握着她的足弓,指腹暧昧地揉她脚底心。
小红杏哈哈笑,“痒,玉郎,好痒。”
玉无瑕眉梢间漾着几许春情,“昨日,你这双脚,踩得我很快活。”
“今日不用脚踩你了。”
玉无瑕含笑问:“为何?”
小红杏噘嘴抱怨:“你昨日那么持久,踩得我脚都险些抽筋了,回家后,泡了好久的热水,多亏豆蔻帮我按摩,不然今日怕是脚软到都走不了路了。”
玉无瑕微微拧眉:“这么严重?”
他捧着那双玉足,拿到面前,爱怜地亲了亲。
这一亲,他又情不自禁地顺着足背往下吻小红杏的脚踝、小腿,裙子慢慢被他推到腰间,连绸裤的裤管也被他缓缓撩到大腿处。
小红杏细细地喘,娇娇地唤:“玉郎哥哥。”
玉无瑕低哑地“唔”了一声,依旧埋头在她腿间作乱。
小红杏手紧紧抓着桌角,随着他越发激越的动作,用力到指节发白。
慢慢的,他将她裙子剥掉,脱到一丝不挂后,一双色相灼灼的柳叶眸紧紧巡视着她的每一寸肌肤,除了他昨日留下的,再无其他红痕。
他吻了吻小红杏的眉心,满意地夸赞道:“红红是只听话乖巧的小猫仔,我很欢喜。”
小红杏喘息着,一双杏眸失神地盯着玉无瑕精致优越的眉眼,“无瑕,我有点难受。”
玉无瑕继续吻她,安抚她,“我知道,我会满足你,我会令你快活。”
他温柔又强势,轻柔又激烈,直到被彻底填满的瞬间,小红杏弓起腰,泪水从眼角涌出来。
玉无瑕舔掉她的泪珠,吻住她嘴唇,给予她最直白热烈的疼爱。
竹室内一片昏暗,玉无瑕更加放纵、无所顾忌。
小红杏被他压着跪在桌上,这个姿势弄得很深很重,小红杏啜泣起来,玉无瑕怜惜地抚着她散落的一头乌发,一边时不时在她后背落下亲吻,动作却是不肯收敛半分的。
等结束后,小红杏浑身发软,玉无瑕把自己给她当垫子,自己躺在散乱的衣衫上,小红杏趴在他身上。
小红杏还在不停哽咽,呜呜咽咽的,哭得委屈至极。
玉无瑕五指插进她秀发里,帮她梳理凌乱的头发,轻轻拍她后背,他低头吻去小红杏脸颊上的泪水,语气带着一丝喑哑的歉意:“刚才弄疼你了吗?”
小红杏摇头,“没、没有。”
玉无瑕一顿,问:“那为何哭得这样厉害?”
“你刚才吓到我了,我都叫你先停一停了,你都不肯。”
玉无瑕沉默一瞬,叹了口气,“是我不好,我心绪难平,总担心你会对江过雁残存旧情。”
小红杏愤愤:“他都养外室了,我才不会继续跟他好,更别提留有旧情了!”
室内昏昏,玉无瑕眸色蔼蔼,幽幽道:“最好如此。”
小红杏噎住,没有再说话,又装模作样地哭了一会,她爬起身,从一地衣衫里扒拉出那枚猫咪印章。
她冲玉无瑕招手:“玉郎,你过来。”
玉无瑕起身过去,“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