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姜聿礼这个月第四次请假不来上课时,太傅辛书淮到底是忍不住了,多年来不惧风雪聪明好学的太子殿下怎会如此出乎意料。
课业不交,人也不来,莫不是生病了?
他今日下值早,来到东宫,这里一如既往地安静,庭院里只有几个打扫的宫人,穿过几条回廊,他来到偏殿,一眼扫到在那里摆弄包裹的阿苌。
疑心渐起,辛书淮不见温度的声音在宫室中响起:“你在做什么?”
正打包细软的阿苌被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完了,太傅定是来抓太子的,这还不算完,要是让太傅知道太子和虞美人的事不得被打死?天啊天啊,到底怎么办?
思绪犹如疯狂的旋风,无尽的点子在脑海中碰撞交织。
阿苌站起来,挺直背,他要尽量做到让人看不出喜乐,然后清了清嗓子,稳住声音说道:“回太傅,太子他近日身体不适,去城外养病了,奴才装了些殿下平时的衣物,正打算送过去。”
果然是生病,太子从小身体康健,几乎没得过什么病,如今却是三天两头的不舒服,辛书淮不免有些担忧,多问了几句:“可找了医正来看,几时能好?”
本来生病就是瞎编的,阿苌也确实不知道太子什么时候能好,至于什么时候能回来,原本是每隔三四日去一趟橙园,或许是相思之情过甚,这半月来,太子几乎没在东宫留宿过。
阿苌也很是头疼,太子与美人花前月下,他在这里战战兢兢,等太子回来,定要让他给自己放几天假,休息休息,若是能再涨点月例那就更好了。
算了别想了,先把太傅这关过了才是。
“已经找了医正来看,说是风寒入体,并无大碍,养一段时日便能痊愈,太傅不必忧心。”阿苌有些着急,一身冷汗将后背裹湿。
“嗯,那待他回来我在过来。”辛书淮平淡的说完,转身出去了。
就在阿苌沾沾自喜时分,刚才没收拾完的包裹抽绳没拧紧,里面精巧折迭的蝴蝶风筝漏出了一角,吓得他手忙脚乱塞到包裹里,放置一旁。
辛书淮走至门口时,步子骤然慢了下来,缓缓回头,好巧不巧地瞥见阿苌在藏掖着一个粉色的.…风筝?
男人怎么会需要风筝?莫不是…莫不是这小子未成亲就在宫外与女子私相授受,说什么生病都是在框他。
阿苌眼神中透露出一股无比的焦虑,他的心跳声在这空旷的屋内清晰可闻。
辛书淮没有过多为难他,亦没有放过他,只是让他告诉自己太子现在在哪里,他要亲自去一趟。
橙园,水中央。
池塘里游着几条胖胖的锦鲤在水中嬉戏,水面上倒映着蓝天白云,美不胜收,周围的树木被倒影在水中,静谧的夏日里,有爱人在身边,姜聿礼觉得世间幸事,莫过于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