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六六章 偷鸟的人(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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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树林中,大概因为有人潜伏在内,最近树林里的鸟少了许多,所以,以往卢部落人夜里能听到的夜行鸟类的叫声,现在却要少得多,因此,夜晚也要安静得多。

今晚是最安静的一夜。

以前树林里偶尔会有一些怪腔怪调的喊声或者猖狂的笑声响起,今晚那些声音都没了,卢部落人知道,不是藏在里面的人离开了,而是因为炎角人的到来,那些人都藏起来了。他们在暗处静静地观望,并没有就这么轻易放弃卢部落这块肥肉。

树林里,几个人藏在一处,看着卢部落的方向。

“你们说,今晚咱们要不要去卢部落的兽圈里拖一只出来吃?有些饿了。”有人低声道。

以往他们在外行动时,其实并不一定要吃多少好东西,都是碰到什么吃什么,饿不死就行,为了捞到更多的好东西,他们对食物也不那么在意。可在卢部落附近的这段时间,他们的胃口已经被养大了,一般的食物还真没法让他们满意,由奢入俭难。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想到卢部落的那些浑身是肉的鸟,以及烤肉的香味,顿时唾沫都分泌得快了,树林里的夜间飘动的花香都像是带着烤肉味。

“要不,咱们去看看?”

几人正打算往卢部落的兽圈那边过去,突然,身形一顿,眉头紧锁,看向一个方位。

他们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多,四肢有一半以上的部分都是露在外面的,他们的皮肤可以变得极为敏感,尤其是在夜晚的时候,汗毛根根立起,这并不是说他们有多恐惧,不同于其他人的是,这些人在夜里就是凭皮肤上的汗毛去感知四周的动静,仿佛猛兽的触须,能够察觉到周围的人活动时身体与空气摩擦产生的气流波动。

此时,他们感觉到有人在靠近。

来了!

没多久,就有不大的脚步声传来,不是他们队伍里的人,脚步声听起来很陌生,每一步之间的时间间隔几乎都是相等的,每一步的力道也相近,光听声音让人有种怪异的感觉。

谁在夜里行走不是小心谨慎?就算是他们这几个人能在夜里有比寻常人更好的视力,可基本的防备还是有的,可对方像是什么都不顾忌似的,不急不缓,每一步都如散步般,突然出现在这里,什么目的?

很快,他们便见到一个人影从远处的树林中缓缓走过来,除了脚步声和小腿与草丛的细小的摩擦声之外,便没了其他声音。呼吸声喘气声都听不到。他们以为这是对方在夜里的隐蔽手段。

来人身上穿着的衣服并不多,还是个光头,他们并不认识。

嗖!

一根树枝如箭支一般,从周围一棵树上射出,扎进来人脚前。这是止步的意思。

甘切看了看脚前的树枝,抬头扫了周围的树一眼,没有人影,但他知道这几棵树上都有人藏着。

“我有个问题。”甘切语气不急不缓地道。

周围没有声音,只能听到其中一棵树上有飞虫在爬动的细微声响。

甘切继续问道,“你们是离开了原本的部落,又聚在一起的人?”他能感觉到,这几个人身上流的血是相似的。

藏在树上的人原本还以为对方也是周围哪个打卢部落主意的人,过来是想和他们商议合作,谁料,竟然会问出这么个问题。有病?

甘切在等答复的时候,离他最近的一棵树上突然蹿出一个黑影。对方手中有一把刀,刀身弯曲弧度很夸张,几乎快成圆形,刀身被涂了一层黑色,在夜里并不会反射出光芒来。对方出刀的速度极快,如鬼魅般在空中变动数次,让人难以看清出刀最后的落点在哪里。刀锋划破空气,带着一丝丝高低起伏的呜呜的声音。

甘切知道,这人朝着他脖子来的,直指颈部。

很多人出刀都会如此,朝着一些致命的地方下刀,比如心脏、颈部动脉等等,毕竟,再强壮的身体,在受到这些伤之后都难活下来。

本来甘切懒得躲,反正被割了动脉也不会有事,他身上又没有血能流,可一想到邵玄说没了头可能就活不成,甘切又犹豫了,这过来的刀看着是要划颈部的脉,可若是一用力直接将自己头砍了,怎么办?

这一切都只在刹那间,在对方看来,甘切只是有片刻的停顿。

很快甘切就侧身避过刀子,根本不惧对方擦着脖子过去的刀,肩膀抖动,直接与对方撞上。

甘切的身体比炎角人还要强,光论骨骼,比炎角部落的高级图腾战士还硬。对甘切动刀的人看上去其实也不瘦弱,甚至,若同时将甘切和那人放一起比较,对方看起来还要比甘切强壮一些,可在碰撞的刹那,随着骨头断裂的声音,对方整个人都被撞得倒飞出去,狠狠砸在一棵树的树干上。树冠被震得摇晃,像是要将叶片都抖落下来。

一个照面,刀没伤到来人,反而自己这边的人被直接撞出去一个。

此时,藏在树上的其他人在短暂惊讶之后,齐齐出手,将甘切围在中间。

他们能看出,甘切是一个很强的人,他们必须合作再能胜。他们并未想过失败会如何,毕竟,再强壮的图腾战士,在这般合力的围攻之下,也会被打残。

关节的脆响带着如猛兽兽掌般弹出长长的利爪,不知是自身骨骼特化,还是金属打造后安装在手上的,手腕扭动,手指如一把把旋动的尖刀,朝着甘切抓过去,所经之处,气流都嘶嘶作响,像是黑夜里捕食的毒蛇。

也有人手中拿着造型诡异的刀,带着黑夜中看不见的寒芒,朝甘切砍去。

五个人,各自用自己惯用的武器,对着甘切围攻。

拳脚的呼啸,刀锋撞击硬物的铮鸣,骨骼断裂的脆响,以及人的惨叫,夹杂在一起,像是鬼哭狼嚎,那处的树林都在晃动。

声音传至卢部落内,兽圈里的饲养兽们都开始躁动起来。

“发生了什么事?”卢部落的守卫紧张的看着那边,不知道那边到底怎么了。

“夜里没人出去吧?”

“没人,咱们夜晚都不出去,炎角的人好像也没出去。”

“那就行,别管了,守好自己的地方,别去管那些。”领队的人说道。

话虽然这么说,但夜晚巡守的人,总是时不时朝那边看过去,思索着那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是藏在树林里的人开始争斗了?还是又有什么人过来?

从出事以来,周围的变化带给卢部落人的心理压力太大,任何动静都能让他们想很多。

而当卢部落的守卫们心不在焉的时候,离饲养笨鸟的兽圈不远的地方,三道人影趁着月亮被云层遮挡,朝着兽圈接近。

他们虽然也有些好奇那处传出怪声的树林里发生了什么事,但他们更明白,这是个下手的好机会。

趁着那边的动静吸引了守卫,他们便能更顺利地对关着笨鸟的兽圈下手。

他们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都会出手,轮换着来,今天这几个人,明天那几个人,而今晚,正好轮到他们三个。就算今天来了炎角人,知道这边的防卫可能会严许多,但还是忍不住心中的贪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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