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知晓,皇上也是人,也会有喜怒哀乐。所以皇上放心,臣妾会护好来福,护好您的孩子。”
李玄胤心绪随着她的话慢慢平静,旁人皆以为,他宠着这人是因为她的美貌姿容,却不知,这后宫里,只有她能明白自己的心意,能不动声色地哄他欢心。
但,李玄胤很快反应过来,揪起婉芙的脸蛋,“来福是谁?朕的儿子怎么又叫这个破名了?”
婉芙蓦地捂住嘴巴,哄得太投入,竟一不小心把实话说出来了。她眨了眨眸子,若无其事道:“皇上听错了,臣妾说的是……是……福儿,是福儿,臣妾给小皇子取的小名。”
李玄胤哼了声,点着婉芙的眉心,“再敢叫一句来福,看朕不打你。”
婉芙撇撇嘴,心道,皇上三天两头扰她好眠,她还没说什么,皇上就知道训她。
“听见没有?”男人追问。
婉芙弯唇一笑,乖巧道:“听见了,听见了,臣妾遵命还不行嘛!”
李玄胤睨了眼这个只会花言巧语的女子,眼眸微暗。
烛火明明灭灭,映着帷幔后交叠的两道人影。
婉芙无力地仰躺在男人怀中,哼哼唧唧地哭着鼻子,修长的脖颈泛出娇艳的绯红,娇软婀娜的身段,国色生香。
李玄胤漫不经心地垂下眼皮,修长的指骨贴着那处。一动,婉芙紧跟着便揪紧了他的衣襟。
……
翌日,合宫传遍了圣驾从关雎宫转去昭阳宫的事儿。谁不知温修容与泠妃交好,这二人如今在宫里如日中天,一个抚养了顺宁公主,另一个颇得圣心,圣眷优渥,生了昨晚那件事,后宫嫔妃看两人的神色就变了。
因这二人的荣宠,问安时,旁人倒是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打量婉芙和温修容的眼神很是微妙。
婉芙没放在心上,倒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清楚温修容对皇上的心思。
请安过后,温修容与婉芙对视一眼,婉芙会意,两人同行去了关雎宫。
顺宁公主已与婉芙颇为熟识,瞧见婉芙平坦下的小腹,好奇地凑过去摸了摸,“泠妃娘娘,熙儿的弟弟妹妹呢?”
婉芙弯下腰道:“熙儿如今多了个小皇弟,就在昭阳宫,熙儿喜欢,改日让你阿娘带着来昭阳宫跟小皇弟玩儿。”
“好啊!”顺宁拍着小手,仰起脸蛋,“阿娘说小皇弟很小,有多小啊,比熙儿还小吗?”
婉芙抚着她的发髻,比划出一个小小的人,“才这么大,比熙儿还小呢!”
“真的好小啊。”顺宁惊叹,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泠妃娘娘放心,熙儿是大姐姐,熙儿会保护好小皇弟。”
“好,我相信熙儿。”
温修容温声,“阿娘与泠妃娘娘有话要说,熙儿去跟小丫头们玩儿。”
顺宁点点头,对婉芙做了礼,被乳母牵着出了内殿。
待屏退了宫人,婉芙眼底溢出担忧,“你同我说实话,倒底出了什么事?皇上昨夜似乎很是震怒。”
温修容苦笑,“泠姐姐,皇上已经知道,是我害了应嫔小产。”
婉芙手心一紧,昨夜她就有所猜测,后宫里皇上有心要查,有什么是能瞒得过的。
“不过你放心,皇上并没有要责罚我,何况你知道,我本没有要伺候皇上的心思。”
温修容眼底悲戚,露出一丝悲凉的笑,“如今看来,他待应嫔,与待我又有何区别。可笑应嫔还将泠姐姐视为眼中钉,以为是泠姐姐的出现,抢走了原本属于她的圣宠,恨不得除之而后快。殊不知,皇上待后宫的女子都是一样,不过是看谁更合他心意罢了。”
温修容冷淡下眼色,忽地察觉话中错处,忙看向婉芙,补救道:“皇上待泠姐姐,还是有些不同的。”
这话再说出来,委实无力,婉芙看得清,也不会去计较。
她弯了弯眸子,“皇上待我与待旁人同与不同又有何干系?总归有应嫔这个前车之鉴,我与她终究是不同的。”
婉芙拉住温修容的手,“我有小皇子,你有顺宁,你我二人都不会是第二个应嫔。”
……
即将到了中秋宴,这几日后宫没再生出风波,皇上那日夜里寻她之后,就没再进过后宫。
这日的问安,来的人有些齐,嫔妃们含笑听着楚嫔与皇后说话,不知说到什么,楚嫔忽道:“提起绣活,嫔妾倒不得不笑话泠妃娘娘的绣工了。”
婉芙不紧不慢地抿着茶水,闻声抬起眸子,“楚嫔妹妹何出此言?”
楚嫔似是才意识到失言一般,捂住了嘴,“瞧我,是听了宫里一个小丫鬟说的,泠妃娘娘可别见怪。”
陈常在见缝插针地搭上话茬,“楚嫔姐姐宫里的人,怎会知晓泠妃娘娘的事?楚嫔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殿内的气氛不知何时变得古怪,众人面面相觑,都聪明得不选择开口。
楚嫔难言一般看向高位的皇后,又看了眼婉芙,最后叹了口气,“说起来,这小丫鬟与泠妃娘娘还有几分渊源。”
她不露声色地瞄向婉芙,“泠妃娘娘可记得小青此人?”
婉芙低着眼,摩挲着茶碗的沿儿,眸色微闪了下,稍许,含笑对上楚嫔看来的视线,“本宫闺中确实有个叫小青的丫头在身边伺候过,不知楚嫔口中的小青,和伺候过本宫的小青。是否同为一人?”
楚嫔见婉芙没有否认,眼底的笑深了些,“嫔妾怎会让娘娘失望,这个小青与伺候过娘娘的小青,自然是同一个人。”
她转过头,“云柔,去把小青叫进来。”
楚嫔这番行径看得不知情的人一头雾水,谁在闺阁中还不曾有过一个伺候过的丫头,为何要把这个丫头叫到眼前。
片刻,珠帘掀开,那个叫小青的宫女被带进了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