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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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回笑了笑,没说话。

几人随着他去了案发的房间,就在眠春房间的隔壁,里面有个很大的浴池,不过如今已经没有水了,眠春就是被发现在浴池旁边,据说死的时候还只穿着寝衣。

尸体已经下葬,陆徵他们只能看到当时绑着眠春的绳子,陆徵捡起来仔细看了看,这其实就只是一条腰带罢了,绳结也很松,如果用力挣脱,应该是可以挣脱掉的。

简余却从葛回手中接过了那把刀在细看,这刀就是一把普通的水果刀,平平无奇。

陆徵慢慢道:“这应该是……临时起意的杀人案。”

简余点点头,正想说出自己的看法,门却突然被人打开了,一个气质冷艳的女子在仆妇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娘亲。”葛回的称呼给了他们答案,来人正是山阳长公主。

山阳长公主看着大约三十来岁,画着时下流行的妆容,梳着高高的发髻,一双美目清凌凌地扫过他们,只有在看到容禛时稍微变了变,但很快就恢复了。

待众人对她一一见了礼,她才对葛回道:“你请了你十九叔上门,竟也不和母亲说,这岂不是叫人家嘲笑公主府的家教?”话是这么说,但众人都知道,这分明是指桑骂槐。

容禛面容冷淡,仿佛没有听见山阳的嘲讽,只是说道:“我们只是为了这桩案子来的,是本王想着山阳姐姐正月里忙碌太过,不忍打扰山阳姐姐休息,叫您来此见我们,倒是本王考虑不周了。”

山阳扬起一个笑容:“十九弟这般客气,可是看不起我这个做姐姐的?”

“怎么会呢?”

“我们公主府固然简陋,却也不能在这种地方招待贵客。”山阳让出了一条道来,“我已经请了驸马过来,还请十九弟给姐姐这个面子。”

容禛颔首:“自然。”

等到他们离开后,山阳才沉下脸色,对葛回道:“我是怎么跟你说的!人死就死了,你想要什么样的美人没有,何必惹来这些麻烦!”

葛回愤愤不平:“您分明知道这案子不简单,这府中有这般冷酷之人……”

“啪!”山阳一巴掌就扇在葛回脸上,“再说这些浑话你就给我滚去祠堂里跪着!”

葛回带着恨意看向山阳:“娘就这般护着那女人?”

山阳简直都要气笑了:“你以为我是为谁?”她指着门外,“回房里好好给我反省,没想清楚就不要出来了!”

葛回头也不回地摔门离开。

山阳按着胸口,喘息了好一阵才回过神,看了一眼身旁担忧的嬷嬷,冷声道:“先前只将临水小筑那几个丫鬟发卖,我觉得还是不够保险,以防万一,怕是要嬷嬷找人把她们给……”

“老奴知道了。”嬷嬷连忙扶着山阳,“公主还是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我还撑得住!”山阳一把推开她,挺直了脊背,“去会客厅吧,我那好弟弟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不多一会,山阳长公主便已换了衣服出现在会客厅。

葛驸马不爱仕途,家中也并非十分有名的世家,虽说有些才名,可也经不住他爱好奢靡。好在山阳长公主受宠,又极会经营,所以葛家一直都是捧着她的,葛驸马也是如此,一听山阳长公主让他来招待楚王,哪怕宿醉未醒,也急忙从床上爬起来,几乎是衣衫不整地出现在了会客厅。

好在葛驸马是有真才,一番聊下来,众人也就渐渐接受了他才子都是放浪不羁的设定,葛驸马也借机把衣服整理了一番,出现在山阳面前时才不至于太过失礼。

山阳一来就连连道歉,她本就是个八面玲珑的人物,若不是这样,也不会颇得先太后的宠爱,便是成婚之后都常常进宫,据说当年她的脾气也是张扬跋扈的,只是在先太后死后才低调下来,这些年如果不是一直在给葛回收拾烂摊子,只怕众人都会忘记这位公主曾经的丰功伟绩。

过了一盏茶,容禛才道:“这本是山阳姐姐的家事,可侄儿非说这案子蹊跷,本王这才有了好奇心,还望山阳姐姐见谅。”

山阳微微一笑:“都是小孩子不懂事,想来他也没和你们说过,那妾室原本是青楼的清倌人,性子妖媚不检点,当初惹了些孽债,这才引来了杀身之祸,我顾着回儿的面子,没有照实说,反倒让他一直记挂着,说到底也是我的不是。”

“您这也是慈母之心,是回儿太不懂体谅了。”葛驸马连忙道。

山阳便对容禛道:“这大过年的,让十九弟也跟着惹了晦气,姐姐向你陪个不是,说到底也是家中一桩丑事,我也无意张扬,还请十九弟体谅一番。”

容禛点点头:“山阳姐姐客气了,本该如是。”

“那真是太好了。”山阳露出一点笑意,“我这府上难得这般热闹,若非十九弟太过繁忙,我倒是想请你多来我府中做客。”

这却是在下逐客令了,容禛的表情却看不出半分不悦,几人又是一番客套,容禛才带着他们告辞。

第四十八章 美人意

离开长公主府后, 陆徵犹豫了一下, 才道:“山阳长公主在说谎。”

“何以见得?”容禛问。

“她在说到眠春时音调上扬, 且双手用力交握着,这都说明她内心的紧张。”陆徵说道,“哪怕她尽力控制了自己的面部表情, 可依旧能够看出她的微笑比较僵硬,她在说这些的时候,一直看着十九叔, 想来是因为她觉得我们之中最有威胁的就是十九叔, 这才想通过观察十九叔的表情确定自己的谎言是否成功。”

容禛微微一笑:“那看来,是我的反应让她放心了?”

“正好相反。”陆徵道, “我们离开的时候,山阳长公主并没有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 反倒是越发严肃,这就说明她并不相信您表现出来的样子, 至少,此刻不相信。”

容禛想了想,才道:“我知道了, 这件事你们就不用再管了。”

陆徵睁大眼睛, 他说这些可不是为了容禛将他排除在外的,顿时就反驳道:“可这个案子分明就是有内幕啊!”

“什么内幕?”容禛反问,“如果最后证实是葛回的妻子冼氏所犯,你又该如何?冼氏是贵族,而那妾室是贱籍, 按照律法,主母打杀妾室并不违法,就是闹出去,顶多罚些银两,冼氏依旧无罪,可你却会因此得罪山阳长公主,岂非得不偿失?”

陆徵却争辩道:“可这是杀人啊!贵族虽然享有特权,但仍有十不赦啊!如果这妾室并未犯罪,主母随意打杀,也是要按律处置啊!”

容禛摇摇头:“这不过是句好听点的话,你自小享受着这种特权,我以为你应当不会说出这么天真的话才是。”

陆徵有些心虚,他先前可是普通平民,享受这种特权才不过几个月,所以一听到容禛那么理所当然地说贵族杀人并不违法时才会出现这种愤青的情绪,只是没想到容禛那么敏锐。

容禛依旧淡淡地说道:“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是只有上位者所说才会实现的,你若将这个当成金规玉律,以后只会跌跟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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