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曜对母皇宠幸的僧人还俗后诞下一女之事早有耳闻,只是并不如何在意。
她亦是做母亲的人了,咿呀学语的柔软孩童捧在怀中,能理解女帝中年得子的心情,况且还是冒俗世之不韪情人难产下的孩子。
想想若是宠爱的伶人死前为她诞下女儿,谢曜觉得自己会比母皇更娇惯些。
没有外家势力支持的幼女再受宠爱,上头也还有两位严格按照继承人培养羽翼丰满的年长皇女,威胁不到储君地位。
当务之急是好好敲打她那野心勃勃的异父胞妹,别觊觎些不属于自己的东西。
听闻小姑娘长得甚是玉雪可爱,若是嘴甜乖巧,等她上位以后封个万户长公主也不是不行,还能昭显姐妹情深,于民间宣扬慈孝之风。
谢曜漫不经心地想着,挥挥手让幕僚去给谢含章治下的郡县添些小麻烦,若有庶民碍事,死些人将事情闹大也不错。
但她心中还是有些隐隐不安,当女帝诏令一白发男子为小公主师父时,这份不安更是达到了极点。
皇室从未有过稚子三岁就拜师之事。朝堂格局瞬息即变,拜师亦是圣意传达的工具,拉拢,打压,警示,无论对皇子皇女还是大臣而言都是如此。
旁人只以为那是无名无望的西域之人,坐实了女帝的散漫态度。
谢曜却知道并不一定,她偶然见过数十年如一日陪伴在女帝身侧的国师披散一头雪发,又听闻他出身仙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