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她真的要/怎么样今晚我可以睡觉了(1 / 2)
那天晚上,月见最后是昏睡过去的。
她就趴在办公桌上,睡得东倒西歪。桌面上堆放着杂七杂八的东西。有人体解剖图,有做骨架模型的各式材料。还有一小坨一小坨的泥,黏在了桌面各处。
那些赤泥,甚至都粘到了月见的头发上和脸上。
洛泽一直在做她的雕塑。
他是个工作狂,一旦工作起来,尤其是做雕塑时,就是六亲不认的。等他终于发现,地下室里过于安静时,才想起月见。
他一抬头,就看见她趴在办公桌上睡着了。
洛泽的动作轻,走到她身边时,她还在睡梦里。
她熟睡的模样甜美,模糊了那些攻击性。
洛泽又看了她一眼,一个女人太美,具有十分危险的攻击性。此刻,安静的她其实很好,真实,柔和,没有清醒时的咄咄逼人。
将她抱起,锁好了门,洛泽离开了地下室。
将她放到了她自己的卧室里。
一放她下来,梦中的她,都像有感应似的,抱着他的手就撒娇:“阿泽……”
声音是糯糯的。
“别走,阿泽。阿泽……”
他的手一抽,她的眉心皱了皱。
“好,小草,我不走。”洛泽放缓了声音。他说话从不大声,此刻是轻缓的,在夜里听来,如月下小夜曲,能抚慰人心。在梦里,月见忽而就笑了,那一粒很细小的酒窝一现,又不见了。
洛泽伸出手来,抚摸她的嘴角。
他垂下眸来,凝视她的容颜。她的上唇两端棱角分明,微微翘起,像红菱,笑与不笑都像含情,有点俏丽。他的拇指指腹按到了她的唇瓣上,用力一压,嫣红如滴,引人采颉。
月见“唔”了一声,洛泽松开了手。他看着她,目光深沉,晦暗不明。他很少对女人心动。纵然他不愿承认,到底是对她心动了。
她眼睫颤了颤,好像不大舒服。洛泽将她的发拨开一点,原来是脸上的泥干了,结在皮肤上,扎人。
他取来热毛巾替她仔细地清理干净。又把她发上的泥也抹掉。等一切都清理干净了,他才说,“睡吧,我的小女孩。”
他回了自己的房间。
但他醒来时,月见是睡在他怀里的。他抱着她,她依偎在他胸膛如一只慵懒的猫。
洛泽有那么一瞬的尴尬。
他是一个警觉性很高的人,屋子里外有丁点的风吹草动,都会立刻察觉。即使是在梦里,他也会对靠近自己的人作出反应、将其制服,独独对她,他本能地完全接纳了她。
他肩膀一动,月见就醒了。睁开眼睛时还有些懵懂,打了个哈哈,忽然,一个激灵,月见就清醒过来了,见他深深地注视着自己,月见也不尴尬,笑着说,“早。”
对付他,月见已经找到方法了,就是要脸皮够厚。
洛泽的脸红了,但还快就恢复了清冷,就连声音也是冷的:“小草,你的房间在隔壁。”
“你又不会对我怎样,睡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呢?!”月见依旧靠在他怀里,扬起小脸,对着他眨了眨眼睛。
洛泽笑了一声,“激将法对我没用。”见她一副精力旺盛的样子,又低笑了一声道:“你既然精力充沛,那就把地下室打扫一遍吧。我去公司了。”
月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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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泽回来时,就看见她抱着个扫帚坐在地下室冰冷的地面发呆。
灯全亮着,没有那种扭曲、黑暗的抽象感。但那种白亮,亮得人心里发慌。
地上没有铺地毯,是凉的。
洛泽走了过去,拉了她起来,“坐地上会着凉。”
“你回来啦。”月见扔掉了扫帚,一把抱住了他,往他怀里钻了钻,贪婪地吸取他身体上的清淡檀木香。“你身上的味道真好闻。”她扬起脸看着他,眼睛直直盯着他的眼,说道。
“古龙水的味道,你喜欢,我送你一瓶。”他依旧是滴水不沾。
月见也不臊,“可还是属于你的味道。别的男人用,和你的味不同。你是独一无二的。”
洛泽低笑了一声,“看来,你精力真的很好,打扫完地下室,还有时间胡思乱想。”
“对呀,我还有时间调戏你。”
洛泽刚转过身,听见她的话,肩膀颤了颤,没有回过头来,径直往办公桌走去,“你的作业,都完成了?”
将抽屉拉开,里面打横摆着一副雕塑骨架。因为还在固定,等胶水干透。所以,月见并没有把它竖起来放。
骨柱的那道S型,弯曲得十分优雅,果然,最美的,还是人体的骨架。
她完成得很好。
“怎么样?今晚我可以睡觉了吗?我的老师大人!”月见拍了拍小手,一脸微笑地等着他的话。
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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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洛氏集团有些急事要处理。都晚上八点了,洛泽披上外衣就要出去。
碰巧月见刚熬好鸡粥,端了出来,“阿泽,要不要来一碗?”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洛泽已经提起公文包,走到了玄关处。
她站在饭厅里,嘴抿得紧,有些小委屈的样子。
洛泽透过头顶那盏蒙蒙的橘黄壁灯看过去,就觉得她像个可怜透的流浪猫。
有些无奈,这样的情况,其实他还真是头一次碰到。轻叹了一声,他走了过去,揉了揉她的发,“乖,饿了自己吃。我去一趟洛氏集团。”垂下头来看了她一眼,已经注意到了她手有些红肿。估计是熬粥时,烫伤的。
洛泽忍下心来,装作没看见,转身离开。
洛氏别墅在黄浦江边,夜里江风大,有点凉。
洛泽还在公司开一个国际视频会议,已经让程庭转了电话过洛宅里,叫她早点休息,不用等他。
可诺大空当的房子里没有阿泽,她又怎么睡得着呢!月见的房间在二楼,推开窗户,楼下的花园花朵摇曳,一阵清冽的大马士革玫瑰香风扑面而来。
瞬间,就有一种复活的感觉。
连月见也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如此爱恋这一种玫瑰。
玫瑰娇媚,千姿百态,单是品种就有将近上万种,可她只爱这一种最为古老的玫瑰品种。坐在飘窗上,她欣赏着那一片玫瑰园。
粉红色的玫瑰,花瓣如丝绸又薄如蝉翼,在月下析出透明的光泽,如少女的肌肤。不远处,车灯射了过来,打在一众玫瑰上,如一段粉色的雾霞。
应该是阿泽回来了。月见抱着双膝,坐在那里安静等待。
其实,洛泽凌晨六点还有一个视频会议要开,本想在办公室里将就一晚,但到底是不放心她,才连夜驱车赶了回来。
停了车,他没有下来,坐在车子里,一抬头就能看见她孤单地坐在窗前。她的发很长,披散开来,隔了些距离,他都能看见,她的发铺洒在洁白的飘窗上。
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洛泽没有察觉,他的笑意是多么宠溺。他仰起头,看着她,随着她的视线看向那些玫瑰。
忽然,他就想起了,他与她刚回到洛宅时的情景。
那一天,她怎么也不愿再待在医院,任性起来如同小孩,缠人得很,就是不要住院。她会嘟着红润润的小嘴,轻轻地摇着他的手臂撒娇:“不要嘛。月月不要住医院嘛!月月不要嘛!”叫得那么自然,月月这个小名便从她的意识流里蹦了出来。
洛泽很肯定,这个应该就是她从小叫惯了的小名。她说过,连自己的姓氏也不记得了,只记得叫月见。
月月,月月的叫,碰巧程庭进来递合同给他,愣了愣,说:“月小姐想吃肉吗?我马上到食堂打一份回来。”
月见听了嗤嗤笑。后来,连程庭都暗地里叫她小花名“肉肉”。
此刻,他的圆乎乎的小肉肉在想什么呢?
蓦地,他就翻开了手机,登陆了微博。
洛泽很忙,自然没时间玩微博,也没有申请一个号。哪怕打理他雕塑作品的经纪人麦青都叫了他好几次搞微博,打理微博,把他的作品发到网上去。麦青说,现在的人都喜欢刷微博,搞艺术也要与时俱进。可他就是无意此道,直到他在无意中看见她玩手机玩得不亦乐乎,还成了个微博控,他才暗地里申请了一个小号:自成泽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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