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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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轮到苏管家凌乱了,他一直知道这位小主子不是寻常女子,今天又刷新了他的认知,不过十来岁的毛丫头怎么就把杀人说得如杀鸡呢?

杀了就杀了吧,能干出夜闯民宅绑架的事也不是什么好鸟,不定身上还背着人命官司呢。“成,我吩咐张雄全宰了。”

沈薇点点头露出满意的笑容,忽然眼睛一闪嚯地站起来,“集合人手,跟我出去一趟。”总不能白被恶心一回吧,她得找赵知府说道说道,怎么着也得弄点精神损失费回来。

而苏管家听了沈薇的打算是真的无语了,但不可否认他的眼睛亮了几分。热血奔放的岁月啊,他似乎也曾有过。

自出了临安镇赵耀祖就开始心神不宁,卢氏还以为他的腿又疼了呢,把伺候的小厮训斥了一顿,“真没眼力劲,怎么伺候的,赵虎哪去了?”卢氏对眼前的小厮非常不满意,嗯,还是秀儿家的虎小子机灵。秀儿曾是卢氏的陪嫁丫鬟,被指给了现在的赵府管家,是赵虎的亲娘。

赵耀祖一慌,随即撒了个谎,“在,在后头跟着呢,儿子有些心爱的玩意儿,赵虎机灵,儿子让他看管着呢。”卢氏点了点头倒是没有多想。

还没有上官道,路有些崎岖,车队走得很慢。忽然从路两边涌出了一群人,几口棺材堆在路中间阻了去路。

前头的侍卫大惊,生生勒住缰绳。后面却不知前面的情况,差点没撞到前面人身上去,赵知府坐的马车也不例外,他皱着眉头掀开车帘,一张脸不怒自威,“怎么回事?”身侧跟着的亲随立刻前去查看。

前面的形式已经发生了变化,除了路中间的几口棺材还多了一辆马车,华丽的样子在这荒凉的野外显得格格不入,也更加诡异。马车旁站着二十多个大汉,一色的皂色衣裳,手里握着各样武器,个个孔武有力。打头的是一个身穿青色儒衫中年人,头发用一根木簪束起,两道长眉斜飞入鬓,一双眼睛如古井沉静无波,沉淀着岁月的痕迹和包容。他束手立于马车旁,彰显着从属关系。

“让开,尔等好大的胆子,惊扰了知府大人的车架该当何罪?”护卫首领打马上前喝道,他嚣张惯了,一点就不把眼前这些人放在眼里,不过是些乌合之众,哪比得上自己这正规的府兵。

回答他的是沉默和武器抽出,那个中年儒生朗声说道:“请知府大人说话。”

“大胆,知府大人是尔等想见就见的?还不快速速退去!”护卫首领色厉内荏地喊道。

中年儒生一点也不生气,“请知府大人说话。”

亲随忍着心中的诧异飞快返回马车旁,在车窗遍低声说了几句什么。随即赵知府便下了车,随亲随一起来到前面,看到眼前的阵仗眼中锋芒一闪,语气倒是客气,“这位壮士寻本大人可是有何冤情?”他以为这些人是找他告状的呢,心不由放下了一半。

“在下苏远之,乃临安镇沈家庄沈小姐的管家。”苏远之一拱手温和说道。

赵知府诧异,这人气质平和,神采斐然,可一点都不像是管家,至少他府里的管家是没有这样的气度的。沈?他朝那辆华丽的马车看了一眼,这里头的是沈小姐了?那个妻子口中的侯府千金沈小姐?只是这几口棺材是个什么意思?

心中这样想着,就听到苏远之温和的声音,“棺材中这位赵大人不看看?听说是大人府上的家奴。”

话音刚落,排在最前头的那口棺材就被张雄一脚踢至赵知府跟前,顺带着还很殷勤地把盖子掀开。

“大胆!你——”护卫首领勃然怒喝,拔刀就要上前。张雄却是理也不理径自走了回去。

赵知府卒不及防正对上棺材里那死人的脸,吓得后退了两步,恶心感在喉间翻滚,心中却是愤怒至极,一个小小的管家竟敢如此辱他!

☆、第20章 女魔头出没

就这一眼足够赵知府认出棺材里那人的身份,那具血迹斑斑的尸体正是他嫡子身边的亲随小厮,是大管家的小儿子赵虎。他怎么会死在沈小姐的手里?稍微一想他就明白此事应该和自己的儿子脱不了干系。眼下却是万万不可承认的。

“看来大人确实认识此人了。”苏远之的眼神似笑非笑。

赵知府心中把嫡子骂了个狗血喷头,面上却不显,“哦,此人确是本官府中家奴,只是前些日子偷盗财物潜逃在外,怎么落到了沈小姐手中,莫不是也偷了沈小姐的东西?”面上带着关心,话却不怀好意。

苏远之好似没听出他话中的机锋,语气依然温和,“哦?倒是在下错怪了大人。”表情诚恳得连赵知府都看不出作伪,可他的下一句话就把赵知府的心提了起来,“不过,此人对在下却不是这样说的,他交代是受贵府的公子指使来沈宅偷盗,不过却是偷在下的东西,在下这还有他的证词,大人要不要看看?”他从袖子里掏出一张纸扬了扬。

同样都是偷盗,两人说辞代表的意义却大相径庭。赵知府差点没把肺气炸,有这么不要脸的吗?你一个官家,一个下人,有什么值得偷的?可看着那张纸上黑色的字和鲜红的手印他能说不是吗?

若是把这份证词抢过来是不是就死无对证了呢?他们虽然人多,自己这边人也不少呀,对上了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赵知府脑中飞快地转过各种念头。

“赵大人,你看我这祖父给的大头兵比起你的府兵如何呀?”赵知府几乎都要发号令了,耳边却听到一个漫不经心的声音,脆生生的却又带着十二分的危险,犹如一盆凉水迎头泼来,赵知府一下子清醒过来。

是呀,自己的府兵哪里比得上真正上过战场见过血的兵士?就这样随便一站,人家的气势就胜自己这边许多。都说沈侯爷用兵如神,看来果然名不虚传。而且沈侯爷能安排兵士保护这个孙女,可见对这个孙女的宠爱不是一般,这一点是他最顾忌的,不得不说沈薇对赵知府心思把握之准。而赵知府又哪里知道沈薇不过是扯着虎皮作大旗,蒙他的呢。沈侯爷见都没见过沈薇,何谈宠爱。不过赵知府不知道呀。

赵知府也是能屈能伸,哈哈一笑道:“误会,肯定是误会,一定是赵虎这逆仆心怀怨恨故意陷害,沈小姐可不要被他骗了呀。”赵知府把事情全推到赵虎的身上,反正死无对证,只要他咬准了不松口,能耐他何?赵知府很为自己的聪明而沾沾自喜。

沈薇才不和他扯皮呢,“这赵虎总是你府里的家奴吧,他翻了我家的墙头,砸坏了我家几盆花,你把我家的花赔了这事咱们就两清,至于赵虎被谁指使也好,心怀怨恨故意陷害也罢,跟本小姐没有一文钱的关系,赵知府可懂?”

懂,必须要懂,不就是要赔偿的吗?至于搞这么大的阵势?几盆花的事,自己难道是那小气的人?小姑娘家家的,就是喜欢弄玄虚。这一会赵知府的心情大起大落,“成,花本官府上倒有几盆,回头给沈小姐拉两车送来。”

沈薇哪是几盆花就打发得了的,只听她懒洋洋的声音继续说道:“砸坏的花其中有一盆十八学士,是上个月本小姐才花三千两银子买的,还有一盆兰花,是难得的金嘴墨兰,亦是我祖父的心头好,年前才送到我手上。”沈薇说起谎话来那是连草稿都不用打。

敲诈,这不是明晃晃的敲诈吗?十八学士和金嘴墨兰既然那么珍贵,谁家会随随便便扔在墙根下?赵知府憋屈呀,憋得面容发紫,“沈小姐的意思是?”祖宗,赶紧说个数吧,他看出来了,这沈小姐就是个混不吝的,他是瓷器,可不能去和瓦砾碰。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一般都不叫事。

苏远之伸了一个手指头晃了晃,赵知府惊了,“一万两?”肯定不是一千两,没听人家说那十八学士就值三千两,“沈小姐不觉得太多了点吗?”府里一年的开支也用不了一万两,他家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这上下嘴唇一碰就想要一万两,她怎么不去抢钱庄?

“多吗?这一万两还是看在恭王府蕊夫人的面子上,若不然,怎么也得翻一番呀。”沈薇轻描淡写地说,“赵大人也可以不给呀,本小姐有的是时间,也不嫌麻烦,就带着这棺材和证词去恭王府找王爷和王妃主持公道。”

给,必须得给,赵知府朝亲随看去,亲随面有难色,道:“大人,来的匆忙,属下这只有五千两。”就这五千两还是为了预防万一才带的。

“沈小姐,你也听到了,本官身边只有五千两。”

“那就先给五千两,剩下的五千两回头再给,赵大人不会赖账吧?”沈薇突然问上这么一句。

苏远之接过银票,回了一句:“小姐放心,不过区区五千两,比起帽儿胡同可差远了。”说完还大有深意地冲赵知府笑了笑。

赵知府这下任何小心思都没有了,心中直发寒。帽儿胡同,他们居然连帽儿胡同都知道,那自己的那些事?赵知府不敢往下想,“不会,不会,回去一准给您送来。”态度比刚才截然不同,归根到底赵知府就是个贪生怕死的小人,拿捏住了软肋很好对付。

“那行,苏管家,张师傅,咱们回吧。”沈薇吩咐道。

呼啦啦一群人迅速调转方向,片刻便走得无影无踪,就如来时一样。只留几口棺材摆在路中间。

“大人,这?”护卫首领指着棺材询问。

赵知府眼一厉,“怎么做还需要大人我教你吗?”背着手回马车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把棺材弄沟里去!”户外首领对着手下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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