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阳王x白霜泾渭(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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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那把剑绝非凡物,就问起是从哪位铸器师处造的。谢枚说,那是御用的工匠所铸。

白霜悄悄去找了那位铸器师,在城外的坊里,那是专为皇家烧作的。

她没有认出那位铸器师,倒是后者认出了她手上的剑。

“在下是来谢过您的,这把剑极好,就算是如今江湖的掠影门主,这几年也未曾造出过这样的好剑了。”

那铸剑的老者过了良久才苦涩一笑:“你是江湖来的吧。掠影门那个老头,年纪也大了,手脚不如从前好,也不知现在造的都是什么东西了。”

“前辈认识掠影门主?”

“认识,年轻的时候。自从来了京城,倒是有二十年没见过了。”

那老者从她手上接过逢霜,细细端详了一阵,叹道:“老夫也许久没有打过这样的剑了。”

老者是二十多年前被收为御用工匠的。在野,有掠影门在,他讨不了绝好的名声,不如入了朝。他想造出这王朝里最好的剑,这些年的功夫却都用在做些华而不实的文剑上了。

“在这儿,做的东西都是给人显摆用的,老夫也不过是个点缀。来做这把剑的人说,是要送给会武的人,叫我放心力在器上,我还奇怪呢。”那老者叹息着,又看了白霜一眼。

白霜懂得那眼神中的意思。

是一句警告。

她回王府的时候,整个府里都死气沉沉。

她听说了,陛下想给谢枚赐婚了,但谢枚不愿,闹得有些僵,连带着府里的人看她,也有些战战兢兢。

哄着孩子睡下后,她回了屋子看着还在等她的男子,也没说什么,照常宽衣与他相拥而眠。

“府上人的闲话你别听便是。”谢枚轻声说。

“嗯,我本也不会听那些话。”她应着。

谢枚不是没想过给她找个有些家世的人家做收养的名分,再不济也能当个侧妃。白霜也答应了,只是去京中贵人家宴时,她看着叁叁两两的贵妇人和女官迎来送往,总是站在一旁沉默不言。

谢枚有的时候也会接连好几天不在府里,京城里的风声说他又处置了哪个官员,她也总是听得出神。

她走的时候,只留下了一封信,给谢枚的。

她把孩子也带走了,回江湖的时候,为了躲避谢枚的追查,便一直隐姓埋名,世人都不记得她的真名了,唯透露过那把剑的名字。

江湖里的日子过得没那么安稳,若是要远行,她便要把孩子交付给可信的好友。从谢星摇叁岁开始,她就常常把她交给别人照料,大概也是因为长久在别人家里长大,那孩子便从来不任性,总是乖巧不惹事的样子,有时候她自己看了也觉得心疼。

“娘亲不哭。”那时还只有个阿玉的乳名的谢星摇,将手里的乳酪酥递给白霜,再多的难过她也没跟白霜表露过。

有一回谢星摇说什么都不肯去上回寄住的地方,白霜轻声问她缘由。

“他们说,娘亲不喜欢我爹,才会离开爹,连带着也不喜欢我。”她低头说。

“娘亲没有不喜欢你爹,更不会不喜欢阿玉,”白霜抵着谢星摇的额头,静静说,“不是所有的喜欢都要守在一块儿的。阿玉以后喜欢上别人,慢慢就明白了。”

那时的谢星摇不懂,于她而言,喜欢一个人就是要对他好的,可以付出一切的那种好。白霜听完她的话,捏着她的脸,无奈嘱咐她以后可别被人骗了。

阿玉实在不是个喜欢习武的,这方面懒怠得多,不过自从季如犀把她救回来之后,她就勤勉了不少。

江湖上的风声说,季如犀要去南国投军了,还带了一帮人去。白霜有些担心,江湖人掺和朝廷事,后患不小,她得去一趟。

这样想着,她就把谢星摇送到了循剑宗,想着谢星摇也到了正经学剑的年纪,循剑宗倒也是个好去处。

“我听说,楚阳王也在南边,你这回去,恐怕遇得到。”那时循剑宗的掌门,也就是谢星摇的师父对白霜说着。

“嗯,我知道,避不开也无事,不过这孩子还请你千万帮我看顾好,别让谢枚发现了。”她交代道。

“我这辈子是不懂你们情情爱爱的东西,不过我看别人为了长相厮守都豁出一条命了,你这又是为何?还非得让孩子也受着这个罪。”掌门叹道。

白霜抚了抚在她怀里沉沉睡着的谢星摇,淡笑着说:“我离开,也仍旧是喜欢他的。离开,是为了这辈子还能守着这份喜欢。至于孩子,只是我一个人的私心,不想叫她变成一把好看的剑,不想叫她转圜在错综复杂的困局里。也没问过她,总之是我决断的,有些专横,却也没别的办法了。”

“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来看孩子,快十岁了,总不能还叫小字吧?”掌门问着。

“嗯,想好了,叫星摇,”白霜把怀里的孩子交给掌门,不舍地说,“望她长大,能有摇撼星辰之力,活得自在一些。”

她到了南边,再见到故人时,谢枚正披着黑狐皮大氅从风雪中走来。

多年未见,他的眉间多了两道皱纹,是常年蹙眉忧愁的缘故。

他没有责怪她当年不辞而别,一如从前将人抱在怀里。他仍旧没有娶妻,长久的别离却让爱意仍存的两个人不多言语就再次互相依偎。

“我知道你是怕那些来投军的江湖人出事,那至少这段日子,你便留在这儿吧。”谢枚或许也明白,他们本就是两种人,长久相守或许太难,这些年朝中种种事也耗得他心力交瘁,也没什么多的可计较。

她也是思念他的,所以那时并未拒绝,而是轻轻回抱住了他。

他试图打探过孩子的下落,白霜总说孩子很好,也不与他多说。

可后来战事急转直下,太子意外去世,陛下也心力交瘁,有油尽灯枯之象,朝中乱作一团。

他要保命,便跟临淄王做了那个盘算,以那群江湖侠士的性命,为自己筹谋,还故意支走了白霜。

后来白霜从他手下救走了季如犀,他是知道的,再见到她的时候,她就举剑要刺他了。

“事情是我做下的,人是我害的,你要算账,找我便是。我若不这样做,如今丧命的或许便是我,我别无他选。”他对面前这个人总是说不了什么冠冕堂皇的话的。

“若此刻是你身陷囹圄,我会舍命来救。但此刻是你欠下了血债,我便要你来还这个债。”她说得决绝,只是第一次行刺时被护卫拦下,失了机会,才先逃走。

死在她手上,于他而言不是不可接受的结果。他知道白霜会记恨她,但没想到被她记恨上远比他想的要难受许多。

但他也没想到是她先倒在他怀里。

他这辈子看的纷繁杂乱的东西太多了,从初见时他便喜欢那个干干净净的人,那个不设心防,任性妄为的人。他活不成她那个样子,也没办法阻止她离开,到最后心中那唯一的惦念也泯灭,这世间也是了无生趣。

若有回头日,他宁愿当初不起那样的贪心,让她从他身边就这样走过,不做片刻停留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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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娘本质上是完全不一样的人吧,也真心喜欢对方,可以交付性命,但也不会为此拧着自己,放弃自己的生活,最后出事也是理所当然那种T^T

阿星讨人喜欢也可以说是从小被迫的,长期寄人篱下学会当乖乖小孩:)但小时候碰到绰绰就因为对方脾气实在太烂当起了损人小孩,当然绰绰自己带孩子的时候就知道那个时候阿星已经算很乖了(点烟)

好了番外就更完啦,溜了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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