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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百二十六险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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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炉冉冉萦绕出灰白色的烟雾,古朴瓷器里插着内敛的干枝。

沉肃之气让人极为压抑,或许还可以称之为乏味。

这里,就是江还晏的寝卧。

从江还晏前脚刚离府上朝,到自己后脚立马踏入江府大门,她已在江家溜达了一个早上。

现在这个时间,江还晏应该已经得知了自己掌权的消息了。

想到这里,小满轻笑出声。

鱼饵到了鱼的嘴里,甜头在前,钩子在后。

谁会是谁的笼中雀,还未可知。

只是。

眼前要考虑的先是商海会的门令与亲书。

这么重要的东西,江还晏会放在哪里呢。

既然江家没有藏在密处的习惯,那么这些东西,极有可能放在明处。

她踏遍了大半个江家,似乎也没有一点头绪。如今,只剩下这一间寝卧。

这里的陈设并无复杂,一眼明清。

所谓的明处不见一点线索,只能往暗处找了!

隆起得并不算大的腹部让她轻而易举的弯腰蹲身。

挪开边几点花瓶下面空无一物,眯着一只眼往瓶口里看似乎也并无蹊跷。

她掀起桌布,掀起软垫,甚至围着垂帘一番勘查。就连香炉里她都细细扒拉一遍。

没有。

什么都没有。

眼前是江还晏入寝的床榻。

枕下,褥下,帐内四周,都需仔细翻找才行。

小满坐在床沿,倾身抱起江还晏的床枕,捧在手中仔细端详。

正当她想翻开表面包缠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他回来了。

只听大门开启,挺拔的官衣男人掀撩前襟大步迈进门槛。

俊毅的面庞固满肃气,暗红衣摆随着步伐拂动,江还晏气势汹汹的逼了过来。

“陛下,为何在臣的榻上。”

他的邪眸中狭出一道寒光,凝在她的身上。

小满将手中的枕头放归原处,惬意非常摇摆着双脚,慵懒的坐在床沿:

“来熟悉熟悉环境。”

她轻然一笑:

“毕竟,我要在这里待产。”

江还晏眉间一疑,沉肃的声音不改:

“在这里?”

“怎么,江大人不许?”

“为何。”

“你问的是什么?是我为何颁布今日帝令,还是我为何要在江府待产。”

他步步靠近,壮阔的身姿遮去窗外投来的天光,罩在她身前:

“前者想必你也不会如实相告。”

“噢,你是问我为何在江府待产啊。”

小满双手撑在身侧,仰着脑袋与身前人对视,眨着无辜的大眼睛:

“孩子是谁的,就得谁负责。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他冷冷一笑:

“看来后者,你也不会如实相告。”

“既然知道你还问。”

“当今陛下在江府待产。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如果传出,将会有怎样的轰动。你一手提拔的力量,将因此受到重创。放权我手又与我亲近,如此惊险的棋,难有胜算。难道你是在自暴自弃?”

江还晏负手而立,他勾起唇角,眼中尤生几缕玩味。

她以玩味奉还。

其中悄生凛冽:

“所以,江府的侍人会传出吗?江府的主人,会传出吗?”

他听出了她的坚信。

一时间,他褪下笑意,锋芒相对:

“你又有几分把握,我会为你掩藏?”

这时。

俏坐在床沿的女子忽而垂首弯腰,身后的墨发倾流。

她双手环着腹部,像是因痛苦而蜷缩。

“你怎么了。”

语气里的威严所剩无几。

直至他眸中卸下狠厉,面色早已一改方才,尽是忧心。

江还晏一步向前靠近小满,半跪在地。

他轻轻的握着她的臂,将力度柔了又柔,像是生怕将她伤及。

忧思挤在眉心,他急切叹息。

话语温沉:

“哪里不适,肚子不舒服?疼吗?还是发紧?”

筋骨突出的大手无措的悬在她的腹前,迟迟不敢落下。

犹豫之下,指腹触在隆起的腹,他小心翼翼的将掌心紧贴在她的腹上。

她并未抗拒。

反而将手覆在了他的手背。

温软的手心涌过热流让他倏然心颤。

他望向她。

只见。

她神情轻淡,笑意平和:

“江还晏,我还未早食,好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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