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九霄那肉眼可见的紧张叶老太太是看在眼里的,心中暗暗笑了笑,忍不住有些自豪了起来,到底还是槿丫头招人疼,连这不近女色的周侯爷都要被她折服……
不过,看这周九霄这般紧张的样子,又能亲自上门同她提及这门亲事也足以看得出他对槿清的重视了。
想到此处,叶老太太心下有了几分动容,想来儿女的婚事都是父母一手张罗操持的,可周九霄父母去的早,婚姻大事他也只好自己出面了。
叶老太太虽有些同情周九霄父母去的早,转念一想这也就代表着槿清过门儿以后便是当家大娘子,没有婆媳之间的种种问题,且方才周九霄也再叁保证了,此生绝不纳妾,在当下如今,这当真是一门最好不过的亲事了……
叶老太太身为长辈,难免要为后辈的日子做长远打算,只是她越是不言语,周九霄心中便越是忐忑。
又过了片刻,叶老太太笑了笑,对周九霄言说道:“槿儿虽是养在我身边的姑娘,可这婚姻大事总也得由她父母来做主才是,尽管此,我也不想让槿清不情不愿的出嫁,所以,这门亲事还是待我问过了槿清再问过她的父母再行定夺吧!”
周九霄松了一口气,叶老太太没有一口回绝,这婚事便已然成了一半,且他凭叶老太太的言行举止中也看得出,她对他是满意的,那么槿清父母那边便也大抵是不会反对的。
揣摩至此,周九霄忙不迭的起身道谢。
叶老太太当即板起了一张脸,假意责备道:“槿儿同意与否还未曾可知,周侯爷这声谢道的未免早了些吧。”
周九霄一愣,急忙改正道:“是晚辈失礼,还望老太太莫要怪罪。”
叶老太太见状一笑,还从未见过周九霄如此失态,颇有些于心不忍,撑着寿杖起身道:“周侯爷且宽心些,虽说父母之命在先,但槿儿的婚事我们到底还是尊重槿儿的意思,想必,周侯爷心里有数,不过叁五日,必会与你答复。”
周九霄听言,道谢之后便告辞了叶老太太,踏出门的那一刻,高悬的一颗心虽是放了下来,但心中却是跟着一震,叶老太太到底还是从他二人的举止神态中窥到了端倪。
槿清用罢了早膳便回了闺房,现下正坐立不安的来回踱步,眉宇间拧的紧紧的,手中的丝帕搅成了一团,时辰每多一刻,心中的担忧便多上一分,尤其是想着叶老太太对于前番来求亲之人的态度,而周九霄又是槿清的夫子,日日相对难免有近水楼台先得月之嫌,难免叶老太太不会觉着他是借机拐人家孙女……
想到此,槿清越发焦急,忍不住就问霁月明月道:“你们说,祖母会不会派人把九霄哥哥打出去啊?”
霁月明月对视了一眼,上前将她扶到了软榻上坐下,她二人见着她团团转便已经劝了半晌,奈何丝毫没用,槿清还是越来越焦灼。
槿清一心是周九霄有没有被打出去的问题,怔怔的便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霁月到桌上去给槿清倒了一盏梨汤,明月则是在她身旁宽慰道:“姑娘,你莫要想的太多了,即便是老太太不同意这门亲事,那也是回绝了便罢了,哪里至于要打人,周侯爷又不是行窃的小贼。”
“是啊!姑娘,你先喝一盏梨汤定定神。”霁月将梨汤放在槿清面前的炕桌上,继而道:“明月说的是,这不同意婚事便不同意,怎得也不至于打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