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告诉你,因为你们都曾在东宫出入,是熟面孔,若要继续为先太子做事便只能在京外,为何那么多人都不回京,独独你回了京,武卫,你可知你坏了多大事。”陆玉庭的声音越来越低,可声音却是越来越冷,像是血腥的罗刹一样,他眼神太冷,像是要要了他的命。
武卫开始害怕起来,陆玉庭接手东宫势力后不久他就被派出了京城,所以,他并不了解陆玉庭,只听说十分有手段,如今无人敢不服。
“公子,属下只想回京帮太子,并不想坏公子的事。”武卫急急辩解。
“帮太子?凭你的鲁莽,凭你的蠢?你可知公主今日认出了你,她在东宫见过你,你可知认出了你这代表这什么?”
“公子,属下只去过太子府一次!”武卫开始求饶,太子曾召见过他一次,就一次。所以,他才抱了这样的心理回的京城。
“一次?一次也足够有人看清你的脸,记住你的身份,你死不足惜,可坏了大事,死一万次都不够。”听他的语气,已经回京有几天,这几天他可曾见到过什么人,有没有人被人认出来。
“属下知罪,求公子开恩。”武卫不傻,自然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脸色发白,顿时开始求饶。
陆玉庭看着他,目光中只是冷酷,他从椅子上起身,向前轻轻走了一步,一双靴子不偏不倚地就踩在武卫的手背上。
陆玉庭不是不轻不重的踩着,他使了暗劲,十指连心,刺痛瞬间从他的手上钻进心口,疼的龇牙求饶:“公子,属下错了,属下知错了。”
武卫不是武将,并不习武,自然忍不了这痛,疼的直叫了出来。
“……嘘。”陆玉庭笑着嘘了声,声音很轻,但却极冷酷:“我最近身体不适,听不得大喊大叫。”
他一边说着话,脚下的力道一边加重,更大的一股痛意又袭了上来,武卫疼的差点晕过去,可用另一只死死的捂着自己的嘴巴,没敢让自己发出声音。
他知道,只有如此才能保住他半条命。
陆玉庭看他虽不是武将,但此刻忍住了,倒也算条汉子,这才收了脚上的力道,不紧不慢的踱着步子,回到了椅子上。
“属下知错,属下对先太子一片忠心,绝不敢背叛,也绝不敢忘记自己职责,求公子留属下性命将功补过。”武卫磕着头,砰砰作响,很快,脑门就磕出了血,可仍不敢停。
“武卫,你心里可真的服,可觉得我对你太过苛责?”陆玉庭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一开始确实动了杀念,可如今想,留着武卫也不是不可以。
“属下不敢,属下坏了大事,无论怎么罚属下都认,只求公子留属下一条性命。”武卫恳求道。
“留你的命也不难,只是……”陆玉庭话顿了下:“只是,我定的规矩不能废,否则,我如何服众?”
武卫愣了下,知道自己只怕是逃不过了,只是,公主认出了他,他死后无颜见旧主了。
武卫从怀中掏出匕首,想要自刎,却被陆玉庭一脚踢开:“你若要自刎便找个没人的地方,当着我的面不就是想让我不忍,好留你一命。
武卫忙低头:“属下不敢。”
“我看你很敢,你能瞒过一路,顺利回到京城,又联系上旧人让丁飞替你谋这个差事,看来也是有几分本事的。”陆玉庭看着跪在地上的武卫道。
“属下一时头脑不清酿成大错,和旁人无关,求公子责罚属下,不要连累无辜。”武卫忙道。
“你自身尚且不保,没资格替他们求情,再说,既知违反规矩当初为何又连累旁人。”陆玉庭冷道。
武卫不敢再辩解,整个人更加颓丧,陆玉庭再次开了口:“既然你想回京城,我就成全你,只是……”
武卫眼睛一亮,忙道:“但凭公子吩咐。”
“我和公主会在别院住上一段时间,公主既认出了你,肯定会有些事要问你……”陆玉庭喝着茶,漫步惊心道。
武卫道:“公子是想属下否认?”
也只有这样才能撇清公子和先太子关系,不连累公子。
“非也,我要你……”陆玉庭声音低了下来,武卫听清了陆玉庭的话,不可置信的看着陆玉庭。
公子让他说这些话,岂不是坐实了公子是先太子的人,而且还……
“照我的话去做,公主若信了你的话,你便留在京中,若不信……你自己知道如何!”
……
陆玉庭离开后回了房间,赵绾已经醒了,确切的说,她一直都未睡,只是闭着眼睛躺在那里。
“公主醒了?”陆玉庭慢慢的走近赵绾。
只是赵绾却不知为何,一听到他声音就又红了眼,她本不是爱哭的性子,因为父皇不喜过分柔弱的孩子,为了讨父皇欢心,为了能保住母妃和她在宫中地位,这性子慢慢就磨成了这样。
只是,不知为何,陆玉庭总能轻易的逼出她的眼泪。
第616章 肝气郁结
今天是阴天,房间有些暗,晦暗的光线落在她的脸上,像是蒙上了一层薄雾。
削弱了面容的美艳高傲,再加上她眼中斑驳的湿润,整个人有种楚楚动人的风情。
陆玉庭知道,一时间她肯定难以接受,高高在上顺风顺水的小公主,或许见过这世间的丑恶,但何曾被人那么欺负过?
陆玉庭的视线一直在赵绾身上,看着她眼底的氤氲一点一点升起又逞强落下。
比起赵绾的情绪变化,陆玉庭的表情一直很平静。
他在床边坐下,伸出手,在她头上摸了摸:“公主,我知道你心里还生我的气,但是如果重来一次,我还是会那么做,我不后悔做那些事更不后悔娶你。”
赵绾一直沉默,陆玉庭扶着她的后脑勺,让她和自己对视:“公主,人和人之间的利益是永远存在的,夫妻结合就是让两个人都变得更好,这本身就是利益的最大化,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公主确信离开了臣会过的更好?”
“陆玉庭,”赵绾叫他的名字:“我们之间一开始本就是互相利用,如今你的目的已经达到,我对你来说已经没用了。”
“公主,”陆玉庭慢慢的靠近她,几乎是贴在她的额头上,语气缓缓且深情:“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大齐万世开太平,此乃臣毕生宏远。可臣亦有私心,公主便是臣私心,臣无愧众生,唯愧公主,臣愿以此生做偿,除非身殒,臣不会放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