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煊看到小厮手里提着只靴子,不耐烦道:“你手里拿着这个做什么?”
“王爷,这是您的,您刚才跑的太快,掉了……”
赵煊低头,这才发现,自己就穿了一只靴子,大概是跑的太急,裤子都从靴子里面跑出来了,格外的狼狈。
“还不把爷的鞋子拿来!”怪不得脚疼呢,这会儿停下来就越发的疼了。
小厮赶紧上前,替赵煊把鞋子穿上了:“王爷,您这是要去……衙门?”
毕竟王爷最近都住在衙门,要不是今日要成亲,他们平日是见不到王爷的。
“去个屁,回府!”他今日要去衙门那才要被人笑死呢。
要进去的时候,赵煊抬头看上面的匾额,振作了下精神,自言自语道:“这是老子的王府,还怕一个娘们,哼。”
小厮看赵煊进去的时候看了匾额,也跟着看了眼:“是肃王府啊,怎么王爷的表情跟刀山火海似的。”
赵煊一身狼狈的出现在内院时,沈凝霜正在等着他用膳。
她刚听柳叶说了,在门口打碎茶盏的不是丫头,而是赵煊。
“王爷,刚才妾身和嬷嬷其实是……”沈凝霜把盛好的粥放在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下,免得产生不必要的误会。
“我什么都没听到。”赵煊迅速摇头,不要以为再告诉他一遍,她就有杀人灭口的机会,他不会给她这个机会的。
沈凝霜倒是没想到他会如此拒绝,也许是她多想了。
赵煊话落之后,空气一下变得安静,或者说死寂。
大概是气氛突然不对劲激发了赵煊的大脑,他觉得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过分了?
于是,又补了一句:“以后王府的事情你说了算,不用和我商量。”
说完,为了表示自己的态度诚恳还笑了两声。
沈凝霜也回以笑容:“多谢王爷。”
这顿饭吃的诡异,下面伺候的人也不敢说话。
用过早膳就要进宫谢恩,管家早就准备好了,马车的空间很大,沈凝霜和赵煊一人坐一边儿,沈凝霜坐姿端正,赵煊是强打起精神让自己坐好,还是小心点的好,小心驶得万年船。
先去太和殿拜见太上皇,太上皇对沈凝霜非常满意,平日里哪见老七如此规矩。
以往不是冲动莽撞,就是傻乎乎的像个二傻子,哪像今日这般坐有坐相,看来这王妃人选选对了。
“凝霜啊,以后老七就交给你了,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用客气,这是父皇给你的特权。”太上皇好久没有心情这么好了。
说实话,以前当皇帝的时候没体会到几分父子亲情,如今退了位,反倒让他羡慕那些寻常人家的父子亲情。
“儿臣谢过父皇,王爷他很好。”沈凝霜可没打算像教训弟弟那样教训肃王。
赵煊本来就忐忑,如今更加如坐针毡了。
他本就是个不受宠爱的皇子,突然受父皇关注了,本以为从此有了父亲的关爱,结果呢,是找个人打他骂他,他是有多欠打,还得找个人帮着打,他这都是什么命。
两人又去给皇上,皇后谢恩,最后留在太和殿用了午膳才离宫。
说实话,进宫这大半天的,坐姿要端庄,说话要小心,吃东西要小心,连沈凝霜也觉得有些累了,回府后眯了会儿。
赵煊送了沈凝霜回府就回自己的明月阁,说是有紧急要务要处理,晚膳就不陪她一块用了。
沈凝霜也不在意,赵煊是王爷,又兼着大理寺少卿,忙也正常。
而且,今日太上皇那般说,倒是让她心里挺……大概连太上皇都觉得她是个母夜叉了,不一起用晚膳也挺好。
沈凝霜一个人用了晚膳,她平日在府里也是一个人用,倒也十分习惯。
新婚三日,新郎必须宿在新娘院里,这是习俗,赵煊倒没让沈凝霜难看,晚上都会宿在她院里。
不过,来的晚,走得早,白日里各忙各的,一连两日过去,沈凝霜几乎没见过他。
三日婚嫁一过,赵煊要上早朝,白日也要大大理寺当值。
说实话,他没像现在这般盼着上早朝的,大概是太过兴奋,精神抖擞的有些过头了。
“你这当了新郎官就是不一样啊,瞧这气色,满面春风的,兄弟我都羡慕了。”顾昭华又拿他打趣。
赵煊白了他一眼,有苦说不出,算了,自己的难处自己背。
沈凝霜也要开始正式管理王府内务了,王爷已经交代过,管家把各院的名册,各库房钥匙都交给了沈凝霜。
沈凝霜这三日差不多把王府的情况也摸透了,肃王不常在王府,王府就这一个主子,可一个月的开销却要近五万两银子,这比得上沈府快十年的开销。
虽然王府家大业大,但银子也不是这么浪费的,那些个账册一看就有猫腻,这个肃王怕不是个傻子吧,当了这多年的冤大头一点都不知道。
沈凝霜自十二岁当家,至今已有八年,这些内宅的弯弯绕绕她比谁都清楚。
一个上午撤了五名管事的职,账房的管事直接打了板子送了官府,空缺的位置副管事暂时顶上,厨房里的管事娘子被打了三十大板后直接断了气,王妃娘娘连脸色都没动一下。
下面跪着的人,可都吓的瑟瑟发抖,吓晕了好几个。
不过,王妃娘娘也不都是打打杀杀,王妃娘娘还破格提拔了一个洗衣房的小丫头,一个厨房帮厨的老妈子。
王妃娘娘说,她这里还有好多管事空缺,月钱是以前的两倍,但,要有能者居之,还鼓励大家推选和自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