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荷花仙姑的脸庞都变成了碧绿邪眼,她们缓缓地靠近沈之珩,头颅上的邪眼露出透骨的贪婪与邪恶。
沈之珩干净利落地斩杀了这些可怕的怪物,荷花仙姑们纷纷尖叫,化作一团团乌糟糟的烂纸。
他的发丝早就散乱,垂在脸颊旁,清雅俊美的面容沾染了一缕缕血迹,漆黑的双眸冷冷扫过,透着冷冽的肃杀之气。
手中的骨刃吸饱了鲜血,一个女人的面容在森白的骨刃上若隐若现,她怨毒的目光恶狠狠地望着周围的一切。
所有怪物都被沈之珩斩于刀下,他的胸膛微微颤抖,苍白的嘴唇吐出一缕缕热气。
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响起了飘渺的丝竹之声,曼妙无比,有如天籁。
伴随着美妙的仙乐,头顶低沉的天花板渐渐消失,一缕浅淡的圣光打在了他的身上,抚平了他身体所有的苦楚,就连那无处不在的血腥气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馥郁浓烈的馨香,是千万种鲜花都无法比拟的香味。
脚下肮脏的血污消散,丝丝缕缕祥云聚集在他的身旁,清风吹来,他便凭虚御风,向着天空飞去。
“知珩道人,铲奸除恶,功德圆满,天庇佑之,特开天门。”
“一入天门,仙凡两绝,凡尘往事,如梦如幻,不可追思。”
飘渺的仙音在他的头顶回荡,响彻寰宇,无数奇珍瑞兽自祥云中飞驰而出,环绕在沈之珩周围,云朵凝成的阶梯上,站立着云中君,他们身披彩衣,正微笑着看着沈之珩。
“这就是登仙门吗?”
眼前高耸入云的殿门,沈之珩迷茫的双眼中浮起深深的渴望,他不禁呢喃自语。
“书中有说过,积攒功德,才能早登极乐,这般祥瑞才是真正的登仙门,书里那些图画都是假的。”
脑中一闪而过那诡异的登仙图,沈之珩眯起了眼睛,语气愈发笃定:“我斩杀了那些作恶的怪物,功德降身,所以才能升仙,也不知道仙门里面是什么。”
一步一步地踏在了结实云梯之上,沈之珩缓缓地推开了仙门。
当他见到仙门中展露的景象时,他并没有露出多少惊讶的神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
随后,俊美道士慢慢地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说道:“不过如此,我还以为你有什么花招。”
谈话间,他手中锋利的骨刃霍然出现,毫不犹豫地刺向仙门之中的景象。
“啊啊啊啊啊啊啊——”
伴随着惨烈的叫声,虚无缥缈的场景化为细小的碎片,尽数崩塌,一切幻象归于虚无,显露出原本的昏暗阴沉的乡村小屋。
沈之珩手中的骨刃,正插在小和尚脑袋上的一只邪眼之中。
“啊啊啊啊——”
其中一只邪眼流下一道暗色的血液,蜿蜒淌过,犹如一条细长的毒蛇爬过石佛的脸庞。
石佛睁开了双眼,眼中满是急切,对着空无一物的墙壁说道:“师父,你怎么了,你的眼睛怎么回事!”
“无妨,无妨徒儿,”截然不同的暗哑声音自石佛口中发出,急切的面容在一瞬间变得狰狞无比,头顶的六只邪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沈之珩,说道,“为师,为师被荷花仙姑伤了,不碍事。”
石佛松了一口气,说道:“没事就好,师父,你需要好好静养。”
明明房间内只有两个人,可石佛的神情自若,对着空气说话时的急迫不似作假,就好像他面前真的有一个所谓的师父在同他聊天。
这样诡异的场景,比之前作祟的荷花仙姑还要可怕几分。
沈之珩的手中握住那锋利的骨刃,不敢放松警惕,双眼直视石佛头顶的邪眼,说道:“那是你制造的幻象?”
邪眼虽然受伤,可还是有其他五只邪眼,它们弯曲起眼眸,发出诡异的怪笑,说道:“非也非也,你在天门内所见到的景象,可是寻常人不可所见的天机,世人都想看得紧,你却刺了我一刀!”
沈之珩挑了挑眉,说道:“也就那样吧。”
被戳中软肋的邪眼狠狠地瞪着他一言不发。
“你伤了一只眼睛,应该是专门制造幻象的这一只,那么其余五只眼睛有什么作用呢?”沈之珩轻巧地挥了挥手中的骨刃。
其余五只邪眼听到沈之珩的话语,皆是紧紧闭上眼脸,说道:“没,没什么神通,施主说笑了。”
沈之珩指着他头顶的第二个邪眼,说道:“这只眼睛的功能是透视吗?之前我关着门,可是你还是看见是我在门后。”
第二个邪眼明显抖了抖,说道:“不,施主,施主,你看错了,你看错了!”
“那我想知道,如果我进入天门之后,会是什么样的下场?”沈之珩用骨刃的尖端指着石佛,说道,“变得跟他一样,成为你的奴役?”
小和尚此时双眼沉寂地看着空白的墙壁,脸上无悲无喜,对外界对事物置若罔闻。
“非也,非也!”邪眼怪笑道,“我这乖徒儿可不是我的奴隶,他可是我的好徒儿,小道士,你刚刚来到这个世界,什么都还不懂,等你了解了这个世界的真相,嘿嘿,说不定会感谢我呢!”
沈之珩直勾勾望着那古怪的五只眼睛,思索片刻,说道:“你知道我们是玩家?”
“唔,玩家?反正你们这些人刚开始都是这么自称的,哎,都是自命不凡的年轻娃儿,不懂事,不懂事呀!不说了,老僧乏了,要休息了。”
邪眼嘟囔了几句后,彻底合上了眼眸,化作了小和尚头顶平平无奇的六个戒疤,只是其中一个戒疤正在淙淙地流着鲜血。
“哎,师父!”石佛睁开了眼,在邪眼沉睡的一瞬间,他脸上的表情鲜活了起来,焦急地望了一圈,对着空荡荡墙角绽放了笑颜,说道,“师父,你老人家原来在这里,怎么还睡着了,地上太凉了,让徒儿背你吧。”
小和尚走到墙角,做了个背人的动作,他的背部微微佝偻,脚步都变得沉重几分,像是真的有一个人被他背着。
“不好意思,施主,我师父年纪大了,腿脚不好,经常需要我背着。”石佛说话的时候,脸上淌着鲜血,他自己浑然未觉。
沈之珩有意无意地看着他的脑袋,说道:“你师父,长什么样?”
石佛念了个佛号,勾起一抹了然的笑意,说道:“施主,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师父是有大神通之人,佛见有缘人,我们也有缘,你迟早也会看见的。”
沈之珩一脸警觉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