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朝青在军中收到圣旨,向皇帝请了一份恩典,想要回朝赴告的当日就迎娶安阳公主。
皇帝不明所以,只得先应允。
风朝青派回来的兵卒详细说明。风朝青拟定了回京都的时间,当日便可结为夫妻。
白日回京复命,晚上入洞房行夫妻之礼。
公主出嫁,三书六礼,十里红妆。风朝青因着父母早亡便免了纳采、问名。一国公主一个人出嫁,寒酸谦卑。
风朝青民心大胜,皇帝却不得不赏。
…
明嬷嬷走后,鱼颂提起这事儿,其实风朝青只需进洞房行夫妻之礼就是礼成。
替白溪感觉委屈,一国公主受人作践。
白溪却理解风朝青,满不在意,“打小他就是个娇纵的,哪次不是和裴卿争的面红耳赤的,能让裴卿破姓子,他就是第一个。”
“刚打了胜仗还没邀功呢就被塞了个便宜公主,换我也得生气。也无妨,风远庚也算从小一起长大的,知根知底总比去西疆和亲的好。”
“只是落了面子排场,无关紧要的事儿罢了。”
鱼颂了然的点头,“公主,裴家那边可还去拜会?”
“理应要去的。”
白溪派了人去明顺候府下拜贴,明日拜会。
……
赴宴时,裴卿并未到场,侯夫人说:“裴二公务繁忙,抽不开身,公主莫要责怪。”
白溪罢罢手,“二叔公务缠身,安阳知晓。”
“公主即将出嫁,在侯府住了十七年,也是侯府的贵客。侯府为公主准备了薄礼,如不嫌弃,可作公主的嫁妆,一同出嫁。”
此时掩在假山后的裴卿,一身月牙白锦袍,纹着暗底青竹纹样,身形清瘦,容颜如画,眸光漠然,说不出的雍容雅致。
“呵。”
清冷冷的眼神像离弦的利剑在眼底酿起,没有任何特意的伪装,眉眼装着冰冷和漠然,垂着头听她们的交谈。
白溪好笑,她在侯府里住了十六年,好像也没住进谁心里,谁也没打动。十六年,她在哪里都是外人。
“安阳谢过外祖母,外祖母费心了。”
裴家的人来了个齐全,见过的没见过的,都不得不和她做面子功夫,虚与委蛇。
“公主婚前还能抽空来侯府坐一坐,侯府蓬荜生辉、不胜荣幸啊。”
白溪坐在主位,向明顺候和侯夫人举杯,不咸不淡的应着。
“外祖母哪里话,此次拜会是为了感谢外祖和祖母这十六年来的照顾,这些年安阳给侯府添了不少麻烦。”
按着白溪母族祖上的辈分,白溪该叫明顺候一声外祖,虽隔得久远,但情分仍在。
明顺候听言,起身向她作揖。
“公主过誉。尊卑有别,我们虽与公主有些亲缘,但实是千丝万缕,不敢与皇家有所攀附,劳请公主日后,唤我夫妇二人一声裴大人。”
明顺候声音沉如洪钟,每一个字都敲在她心头。
裴家和白家的亲缘拉扯得远,白溪得喊他明顺候一声外祖。
可谁都没把她放眼里,一声外祖罢了,明顺候精明世故,也怕言官以此参他一本,给皇帝捏了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