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进院后顺着墙根一路蹑手蹑脚的来到了房前,房门上锈迹斑驳的锁头显示已经没有人碰触过它,窗台上冰雪还有灰土混合在了一起,更没有被开启的意思。
“他们没有进屋子吗?”萧笛小声问道。
“他们只是没从这里进屋子。”萧筝小声说了一句,然后又溜墙根转到了房后,房后很干净,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竟然没有积雪。
“真是此地无银三百两,他们是从后窗户跳进去的。”萧筝指着屋后的窗户说道,这里虽然没有什么脚印,但是过于干净,反而和实际不协调了,而后窗户处仔细岔开也能看到近期被打开过的痕迹。
萧筝伸手轻轻推拉一下,窗户纹丝未动,明显是被在里面别住了。
“这里!”檀玄指了指老式的木头窗框。
萧筝会意,从腰间拿出一个小工具,小心谨慎的将窗框上的钉子一一起开,然后又将一整扇玻璃拆了下来。没门走窗,现在窗户没有玻璃,就彻底不影响走人了。
屋内依旧一边死静,窗里窗外的温度稍有不同,但是不太明显,萧筝想从窗户钻进屋里,但是却被檀玄拉住了。
檀玄指了指屋内,压低声音说道:“他们应该就藏在屋里,你们小心些,我去对付仓房里那个家伙。”
萧筝点了点头,同样小声说道:“你也小心。”
“嗯!”檀玄答应一声,从原路绕回到房前的院子里,并在谢书记以及秦思贤的注视下来到了西边的仓房。虽然仓房也是上了锁,但是那把锁头根本挡不住带有挖耳勺的檀玄。
接着不太明亮的月光,檀玄打量了一下仓房,仓房内没什么东西,门口木头案子,里面摆了不多的几样破旧农具,不大的仓房倒是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檀玄关上了仓房的门,打开手机的手电筒放在了门口的案子上,跺了跺脚,冷笑着说道:“出来吧,我都找到你家门口了,你还想有必要继续躲下去了么。”
仓房内鸦雀无声,没有任何回应。
檀玄不屑的哼了一声,从口袋里拿出从萧筝那里要来的烟,点燃一根叼在嘴上。
“明明一个过街老鼠,为什么要装缩头乌龟呢?非要我把你薅出来才好吗?”
仓房内依旧一边死静,檀玄摇了摇头,站在木头案子前看了看案子后的墙,抽了一口烟,然后将烟头往西墙墙根弹去。
“啪啪……”
烟头带着火花落在了地上,地上就像摆了鞭炮一样,噼里啪啦响个不停,但是整个仓房内爆炸声,却没有火光四溅的场景,就连檀玄扔的烟头落地后都变得无精打采起来。
“咳咳……”
在破裂声中有响起一阵咳嗽声,接着有一个瘦小的身影从西墙的墙角缓缓站起,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灰土一边怒气冲冲的来到檀玄面前。
“你这个人怎么回事,我都不想见你了,你为什么还要炸我的洞府?”
望着面前贼眉鼠眼,留着一副小胡子的小老头儿,檀玄不屑的哼了一声,“你的洞府?你的洞府不应该在卧龙山叠峦洞么,什么时候跑到江州来了?”
“你,你怎么知道?”小胡子老头儿愣住了,一脸诧异的打量着面前的檀玄。
檀玄又是冷冷的一笑,“我怎么就不知道呢,灰胜才。”
“啊!”小胡子老头儿又是一惊,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看着檀玄的同时,一双小眼睛滴溜乱转,“你到底是什么人?怎么对我的情况一清二楚?”
“我对你知道的可不多,至少我不知道你明明一个野仙,为什么要帮人作恶呢?为了找你,我可是特意跑了一趟江州城隍庙呢。”
灰胜才深吸了一口气,“原来你是这样找到的我,你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请到城隍老爷帮忙。”
“暮夜良人。”檀玄转过身直面对方。
“啊!”
灰胜才身子一抖,又往后退了几步,身子已经挨到后面的墙了,哆哆嗦嗦的一脸惊慌之色。
“良人老爷,你找我干什么呀,郑泽坤又不是死在我手里。” 灰胜才换了一副面孔,和檀玄一脸讨好的说道。
“你敢说郑泽坤的死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吗?”檀玄厉声问道,同时再次点燃一根烟抽了起来,目光一直没有离开过灰胜才的眼睛。
灰胜才没有说话,一双眼睛不停转动,就是不敢和檀玄对视。
檀玄在一阵吞云吐雾后终于开口了,“现在我给你说话的机会你就好好说话,别等到我不想听了,你想说也没有机会了。少和我耍什么歪门邪道,如果让你跑了,我就不是断魂了。”
“你是断魂?”灰胜才如同遭遇了惊天霹雳一般,身子一僵,两腿一软,“扑通”一下跪了下来。
“断魂爷爷,你听我解释,我并不是有意害人,而是我不出手,我那弟子就要被那对奸夫淫妇给害了呀。”
“说来听听。”檀玄倚在门旁说道,对方跪下了,他没有丝毫的不好意思,更没让对方起来。
“赵玲玲那个贱女人在年后的同学聚会中与郑泽坤勾搭成奸,他们在外面鬼魂不说,反而趁着吴继广工作出差之际来到了吴继广的家里寻欢,那个场面简直不堪入目啊。”
檀玄不满的哼了一声“不堪入目就不要说,说重点。那个郑泽坤到底是怎么死的?你又在从中充当了什么角色?”
“那个郑泽坤是被赵玲玲那个贱女人害死的。”灰胜才大声说道。
“哦?”檀玄眉头一皱,盯着灰胜才的眼睛微微眯起,“郑泽坤是死在赵玲玲之手,那你说的他们要害吴继广又是什么意思?”
“他们在我弟子家寻欢作乐,整个过程我在旁边一览无余,他们在微醺之际又去洗澡想做荒淫之举,结果他们洗完澡后正好赶上我那弟子吴继广出差回来。吴继广回来的时候也已经喝醉,轻易就被他们二人哄骗,并且还与他们二人一起喝酒作乐。席间那个郑泽坤与那个贱女人害怕吴继广醒酒后发现他们的奸情,于是商量灌醉吴继广后将其杀害,我不忍见到我的弟子遭受无妄之灾,所以从中用了点手段,让那个贱女人亲手杀死了那个野男人。”
“只是这样吗?”檀玄冷声问道,灰胜才刚才的话语中透着十足的怒意,即便在他面前,也没有丝毫收敛,这让檀玄有些意外。
“不是这样,难道还有别的吗?对了,我怕那个野男人做鬼了去告状,所以我在他的亡魂中做了点手脚,不过都被你给破了,后来又暗地里告诉那个贱女人一些毁尸灭迹的方法,可以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又功亏一篑了。”灰胜才惨笑了一声,从地上站了起来,看着檀玄问道:“断魂老爷,我是因为要救我的供香弟子性命才贸然出手,这个罪过我认,但不至死吧?”
檀玄暗自里有些挠头,没想到这个案件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关键是够乱的,而且有人参与,他也不好参与,沉吟了一会后,硬着头皮说道:“灰胜才,你如果认罪,那你去州城隍那里自首吧,你一介野仙,也不想因为这个影响了自己的道行吧?至于如何定罪,相信陆城隍会给你一个公平的判罚。”
灰胜才朝着檀玄深施一礼,“好,一会儿我就去自首,其实做完那事之后我也一直提心吊胆,只是没想到您这么快就能找上门来,更没想到还是大名鼎鼎的断魂先生,既然你给了我机会,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不过我那供香弟子从始至终没有参与此事,到时还希望断魂先生能和您那警察朋友说明一下,不要让他遭受不白之冤。”
檀玄略有意外的看了灰胜才一眼,冷笑道:“你这个保家仙做到这个份上不易呀,竟然处处为自家弟子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