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1 / 2)
老伍头是个一般老头,就算终年与尸体为伴,到了这个年纪怎么都有些老人的和善圆融,一点也不吓人,卢栎没感觉到恶意,便也冲他笑了笑。
……
年前热闹,集市多,卢栎与沈万沙张猛在一块,每天的日常就是买买买,过年要用的,平时要用的,几个人就没停过,气氛非常欢快。
除了这些,卢栎还得给自己准备东西。解剖的器械有了,罩衣手套口罩的什么的,他也在一个衣裳铺子下过订单,现在全部做好拿回来了,老式仵作箱子该配的东西也差不多了,卢栎还得买点药材备用。
总是与尸体接触的话,他得备点保护自己的东西。尸体身上会有各种腐败的微生物,有些中毒死的更是危害性大,对人体很不好,没有现代的各种药物,防护手段,他得利用当下环境准备一点。
三神汤的药材备一点,再做点辟秽丹,苏合香丸才好。辟死气臭气恶气,再加提神醒脑,中药可是很有用的。
这样忙碌着,就来到了年节。
这个年过的和以往一样,又不一样。
不一样的是,这是卢栎在古代过的第一个年,一个人,没有父母哥哥,每逢佳节倍思亲,他情绪有些低落,很想家。一样的是,这里有几个闹腾的小伙伴,闹起来挡都挡不住,气氛仍然热闹欢快,愣是他一点伤心的时间都没有。
守岁时放过鞭炮,他们谁都没睡,围在一起打了一夜的牌。
张猛手臭,总是摸不到好牌;沈万沙偶尔摸到好牌,更多时候没有好牌,但把把都能不输;卢栎牌运一直不好,不管牌好不好,一直赢不了;赵杼不知道拜了哪方财神,竟是把把好牌,随便打也能赢……
最后除了沈万沙没输,还小赢了点,张猛和卢栎的钱全都到了赵杼那里。
卢栎不服,要和赵杼换位置单挑,赵杼一脸‘尽管放马过来’的傲慢,说了五个字:你赢不了我。
卢栎不信邪,试了很久,每个位置都被他换过了,越输越多,不但一文钱也没赢回来,还许出去不少宝贝……
玩累了散伙上床睡觉,卢栎都不开心,谁知一躺下去枕头硌的慌,他将枕头拿开一看——一堆钱!铜板银子碎金块都有!
看样子好像是赵杼赢的那堆!
赵杼一脸冷酷地看过来,“给你。”
艾玛太感动了!卢栎眼睛亮闪闪,“你真好!”
赵杼很淡定,“你也就这出息了。”
卢栎:……既然好事都做了说点好话让人感动一下不可以吗!
将将过了年,沈万沙就坐不住了,想去成都府看灯,听说那里上元夜的花灯节很美。除夕守夜时卢栎与赵杼沈万沙商量过下一趟的时间地点,方向倒是也一致,只是卢栎的药丸还没制好,不能马上启程。
沈万沙提议他先走一步,在路上等着他们,卢栎觉得大过年的不会有什么意外,就答应了。
第三卷 青楼疑案
第55章 来信
这天,卢栎正在整理冯氏送过来的,据说是已故苗氏的遗物——一个大箱子,外加一个小盒子。
大箱子打开全是书,经义,游记,怪志,诗集……品种相当丰富。有科考要用到的书籍资料,有深刻研究探讨才能知其味的经册,也有娱乐性质的话本,不一而足。
书册虽旧,但边角平整页面干净,显然被主人保护的很好。翻开来看,注释随处可见,有对字句的理解,解释,有看到此处的心得,字体潇洒飘逸又很有风骨,起承转合间有种特别的力道气势,很显然出自男子之手。
注释很多,往后翻看,偶有极其独特的嘻笑怒骂之言,令观者抚掌莞尔,卢栎想,这个男子一定极洒脱,极有性格。
只有几本话本注释字体不同,风格大气潦草透着一股豪爽,笔划间又有一丝缠绵妩媚,该是女子所书。可是女子写草书,还直白骂人说‘狗屁’,在古代也是难见。
大略翻过这些书,卢栎目光闪烁,心起孺慕,这些书,大概就是这具身体父母的。
父亲的名字他一直没想起来,母亲却是知道的,叫苗红笑。破碎梦境里曾有两人出现,父亲丰神俊朗,如谦谦君子,气质高华,母亲身影娉婷,姿容无双,脸上耀眼笑容几乎能照亮天地,这是一双让人看到就会心生赞叹的壁人。
指尖缓缓滑过书页上注释的字体……卢栎到现在才发觉,生身父母性格竟然如此可爱,他们能相爱相守,真是再配不过了。如果没有发生意外,一家三口得是怎样亮眼幸福的存在……
不舍的把书收好,放一边,卢栎打开了小盒子。小盒子是檀木做的,边角光滑,没有花纹,风格很是古朴大气,就是个头太小,才一掌长,半掌宽。
盒子打开后东西不多,只有一支男式乌木簪,一套女子钗环,一个镂空金球。
显然,乌木簪应该是父亲遗物,钗环是母亲之物。镂空金球么……
金球整个真金打造,颜色金黄亮丽,直径只有寸许,精巧玲珑。球身镂空透雕的纹路是常见的缠枝纹,透过空隙往里看,里面有一个指肚大小的金铃,金球晃动时,金玲跟着摇摆撞击球壁,发出清脆动听声响。
这是哄孩子的?还是逗宠物的?
卢栎想了想,觉得前者可能性大。这个金球,许就是他小时候的玩具。脑补父母,尤其性格有些顽皮豪爽很有女侠范的母亲拿着金球逗小小自己的场面,卢栎忍不住笑出声来。
他曾经……很幸福过。
墙角的三足小鼎吐着幽香,房间内安静的不行,卢栎抚着金球,好半天才叹了口气,转回神来,小心将它放好。
冯氏只给了这些东西,占大面积的就是那一箱子书,书册数量不少,所以冯氏觉得她没错,照着约定做了。
她可能有意如此,将有价值的藏起来,只给这几样,即能让卢栎有个‘念想’,又不用担心给太多勾不住他以后有麻烦,当然也有可能是想报复卢栎,本打算给多点的,一气之下就用书充了大头,更多的不给了。
因为卢栎答应帮她的忙,却只是帮着催帐,收回一部分印子钱,年关用钱难题的确解决了,但解决的不够彻底,过完年她手里仍然很紧,卢栎却不管了,那些年礼,一箱都没送给她!
她应该很盼望自己近期能顺利,不然钱再回不来生意也不能转好,她可能还得再过来看卢栎眼色……
冯氏对他不会交心,卢栎早就明白,但这次已经是意外之喜,他已经很满足。他总觉得冯氏对于他父母的死知道的并不多,继续攻击没有太大意义,再者将来退亲,还用得着冯氏,暂时不能把人逼太紧。
他现在应该做的,是朝着规划之路前进,做一个有名气的好仵作,靠上一棵大树,不管将来是退亲还是逃跑,总有个路子。他现在已经十六岁,婚约约订十八必须完婚,他的时间不多,只有两年,非常紧迫。
另外,父母的事也并非没一点结果,他知道了娘亲名字,雅称,喜好,只要用心寻找,总能找出些蛛丝马迹。就是大山铺候星那里的事稍稍有些可惜,可能是关键线索的锦囊没有了。
还有眼前这些东西,是父母出事前给冯氏的,还是之后给冯氏的?这一点相当重要,但卢栎知道,冯氏不可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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