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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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然要好好的,就算是侧妃生的儿子又怎么样?还不是要叫我嫡母?便是他想孝敬他自己的娘,也越不过我去!”

云娘放下了心,却也想到,原来人都是不一样的,若是自己,恐怕早就想离开了,自回江南,织锦过活,岂不比日日看着这些乱事受煎熬好得多!魏武帝的正室夫人当初毅然离了当时权倾天下的夫君,回娘家纺织度日,心情应该就是这样的吧。

自己一个寻常的织娘,都要一心追寻轻松愉悦的生活,而四皇子妃那样文雅,那样聪明,那样博学的女子,她原该过得更好才是!

但是,云娘却突然想到,如果四皇子妃离开四皇子,她能怎么办呢?她的娘家能许她回去吗?且京城里不比江南,女子行动受人限制,就说自己与玉瀚去了几次琉璃厂都有人说三道四,若是像丁寡妇、苏娘子那般出头露面做生意,恐怕是不行的。

云娘又暗暗想了几个办法,可是还没说出来,就在她自己的心里否了,竟没有一样是能行得通的。

原来,四皇子妃若是离开四皇子,竟然是死路一条!

第133章 宣泄

云娘又想到四皇子妃还有两个女儿,母女连心,当娘的总是舍不得抛下孩子,更何况两位小郡主尚未到及笄之年,亲事还没有定下,她便更是不能离开四皇子,只能忍着伤痛亲自帮着夫君求娶出身高贵的侧妃。

如果是自已遇到了这样的事,易地而处,她恐怕也不能一走了之。

就在云娘思绪纷纷的时候,四皇子妃已经又昂起头来道:“王爷身边最尊贵的位置只能是我的,武定侯府的庶女又怎样?就是嫡女也一样要跪在我的脚下!”原来她不只从没想过要离开四皇子,而且还要与四皇子一步走向高处。

四皇子妃一直是个极有坚持的人,只从学织锦一事上便能看出,原本手脚笨拙的她现在已经能织一手非常平整的素绸了,可她还是日日练习,只为了能在皇上寿筳时献出毫无暇疵的素绸。她这样的人,一定能陪着四皇子一起走上那高高的宝座之上,到那时,她便会从上面俯着下面的芸芸众生。

云娘突然觉得四皇子妃陌生起来,甚至还升起了畏惧之情。

四皇子妃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笑着将手回握过来,“汤大人是个至情至性的人,其实汤夫人也不例外。世上的人能懂得你们二人的并不多,但王爷与我却知道你们。就算不为着朝中的那些事情,我们一样能倾盖相交。”

温和知礼的四皇子妃又回来了,云娘点了点头,“不管将来怎么样,玉瀚和我皆一心盼王爷王妃好。”

四皇子妃便笑了,又道:“你道皇上为什么会那样喜欢汤大人?”

云娘摇了摇头。

四皇子妃便又道:“其实正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是真心,谁都识得。父皇越发老了,皇后早走了,太子不争气,最宠的贵妃和二皇子又那样,其余的儿子们也不省心,便越发谁也信不过,只怕所有人都骗他害他。到了这样的时候,像汤大人这样品性高洁,有所坚持的人才能让皇上放心。”

“先前他还年少,就能不惧太子之势去为一个画师办理丧事;后来被贬到了江南小镇,亦不失风骨,断然拒绝了二皇子的拉拢;现在他身为羽林卫指挥使,有多少送金钱美女,他却从不动心。这样任什么都岿然不动,才是帝王要用的孤臣。”

“羽林卫的指挥史,已经空缺几年了,想争这个位子的人不知凡几,可是皇上却谁也没用,却在汤老侯爷的寿筵上赏了你们家汤大人,大家都以为皇上是看在老侯爷的面子,其实却不然啊,”四皇子妃说着又伸出两根手指道:“那一位,想要他的人坐了这个位子,一直没能成功呢。”

云娘便明白是二皇子,又想起了当时跟在二皇子身边的赵爷,便问:“是哪一个?”

四皇子妃果然道:“妆南侯府的人,说起来还与汤大家颇有些渊源,是汤大人前房夫人的嫡亲兄长。你才入京,恐怕不知道,当年汤大人的前房夫人离世后,汝南侯府与武定侯府彻底决裂,汝南侯府派人将所有嫁妆全部拉走,就连人也没有葬在汤家祖坟。”

云娘早觉出不对,只是还是没有想到竟是如此的结果。瞧着四皇子妃便说不出话来。

四皇子妃自然是点到为止,转而又笑,“你以为皇上为何要格外加恩于你?除了下妆南侯府的面子以外,也是为了让汤大人更加忠心不贰,一力维护皇上。”

云娘哪里能想到过这一层?一时间更呆住了!

四皇子妃大约从没有能如此宣泄出来,一时间竟然止不住,又道:“你也别以为我是任人宰割的,对来自于武定侯府的这个侧妃,我早有办法应对了!你只等着瞧吧!”

云娘想问,却又止住了,只说些安慰的话送了四皇子妃出去,大奶奶也赶来送皇子妃上车。

两妯娌回来的路上便都沉默无语,快回到门前时,大奶奶便问道:“我见你听了消息倒不怎么高兴似的,这门亲可是有什么不好?”

云娘便摇头道:“我原想着年纪有些不对,但后来一想辈份却是正好。”自然是从贤妃身上算出来的。

大奶奶嗤笑了一声,“不过是妾,说什么辈份不辈份的。”亦知四皇子妃一定将原因告诉了云娘,自己身为大嫂瞒着也不好,便笑道:“四皇子是个懂礼的,四皇子妃也谦和,太子对他们很是满意,才命大爷将女儿许给他。我想着敏儿以后做个藩王侧妃亦是不错,特别是四皇子妃一直没有生下嫡子。”

大奶奶一直坚信太子一定能登基,自然觉得用一个庶女拢络了藩王是极划算的,却不知四皇子岂非池中之物,四皇子妃亦非任人宰割之辈,将来如何,尚未可知呢。

只是云娘早知她是不可劝的,便只点头道别,等晚上回来,一一告诉玉瀚。

没想到玉瀚竟是早知道了,只是他亦没想到,“原来她们请了你做媒。”

“她们也不过要我挂个名,走个过场而已。”

汤玉瀚点头道:“太子现在才想起拉拢四皇子,实在是已经晚了。如今的四皇子,自有豪情壮志,哪里能屈居人下呢。”又嘱云娘,“你不必多管,只保养身子就好。”

没几日,武定侯大爷的大女儿便进了四皇子府,四皇子妃言出必行,迎亲的场面十分地热闹,纵使四皇子没有亲至、轿子也不是正红色的,但是其余的一切都给足了四皇子侧妃体面。

云娘平生第一次做媒,便是如此,便有些说不出的感触,倒是玉瀚反复劝慰她,“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都要自己去选。且我们又哪里管得了别人,只要你我始终如一就好了。”方才释怀。

从前面送嫁的堂屋里回来,云娘换了轻衫,先前有大衣裳挡着倒还不显,现在她的肚子便略突了出来,自己拿手抚着,说不出的疼爱欣喜,便悄悄向肚子里的小人道:“宝儿果真乖,现在娘亲身子康健,也吃得下去饭食,你便好好地长。”

不说她自己喜爱不已,玉瀚每一到家,必然先换了衣裳净了手来摸她的肚子,不知怎么疼爱是好。今日送嫁他依旧当值,并没有请假回家。傍晚回来了,也不问迎亲的事情,只急忙过来再三砸摸之后道:“我觉得比昨天又长了一些。”

“哪里有那样的快?”云娘笑了他,却也被引得低头去看,先前的杨柳细腰已经不复存在,肚皮上似乎扣了一个圆圆的漆盒,将手放了上去,便是无限的满足,“听说过些日子就会动了,在肚子里伸拳展腿的,特别有趣呢。”

“我也听太医们说了,”汤玉瀚便笑向云娘的肚子道:“乖孩子,你就早些动一动让父母亲看看不好吗?”

“你胡闹什么?难道现在他能听懂你的话?”

“谁知道?也许还真就能听得懂呢。”

看着玉瀚又将耳朵凑过去听,云娘却赶紧问:“你听到了什么?我肚子里的孩子,自己倒听不着呢。”

自然什么也听不到,但是两人却不灰心,搬着手指头算什么时候会动了,什么时候能生。其实已经算过好多遍了,但是他们却从不嫌烦,只乐在其中。

有时云娘看到玉瀚由衷的笑容,对未出世孩子十分的好奇,也不免有些奇怪,毕竟他曾经有过一个孩子,虽然没能顺利来到世上,但是怀胎十月的经历也是有的,但似乎他与自己一样,对于孩子的孕育的过程并不大清楚,一点点地经历后才一点点地明白。

特别是听了四皇子妃的话之后,云娘更不会去问,她既不好奇,更不会纠结,先前的事早如过去的风一般散掉了,她在意的只有当前。就是这一次搬到正屋,她亦没有过去的不情愿。

屋子里正是按她的心意收拾的,现在摆了许多她们夫妻的物品,玉瀚又坚持在东边最里面一间摆了一张床,只是这床也与江南民间所用的床不同,格外高大宽敞,又带了床架床栏脚踏等物,放下床帐其实就是一间小屋子,住起来倒还舒适自在。

当然那台妆花织机也搬了过来,当然带着那块大玻璃,一同移到了西屋,她还时不时地要去织上一会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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