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眠嫌弃道:“你确实好黑。回家这几日一点没有白回来,还是这么黑。”
赵栖安慰小儿子:“朕昨日听你祖母说,她新用的一款珍珠蜜膏美白的效果极好,回头让她匀几瓶给你。”
赵凛大喜过望:“谢父皇!”
魏枕风问:“陛下能不能也赏晚辈一瓶?”
“你也要?”赵栖奇道,“你一点都不黑啊。”
“没办法,晚辈必须防患于未然。”魏枕风心有余悸,“我们太子殿下是真的讨厌黑皮。”
萧世卿等一大三小聊完了黑皮,开口道:“阿凛若不想去北境,可以换一种方式将功补过。”
赵凛顿时如听仙乐耳暂明:“果真吗父亲,什么方式?孩儿可以去东宫给皇兄当暗卫,就像沈不辞那样……”
赵眠眉间微蹙:“不需要。”
此事父亲刚同他商量过,但他觉得赵凛年纪还小,不太忍心让弟弟去外面冒险,在北境军营好歹还有师父看顾着他。
萧世卿看出赵眠心中的担忧,道:“你弟弟已经十七岁,即将成年,不小了。”
赵栖在父子二人来回看,催促道:“你们两人又当什么谜语人啊。有话赶紧说,急急急急。”
“父皇你先别急。”赵眠问魏枕风:“三月前,我父亲让你关注东陵皇室失踪一案,你去查了么。”
魏枕风道:“萧相提点,晚辈哪敢不去。东陵失踪的是陵少帝的堂弟谢言秉,今年不过五岁,据说是好端端在家中忽然不见了踪影。负雪楼多方探查,所得线索寥寥无几,不足以还原出事情的全貌。”
赵眠扬了扬眉:“线索不够,你就没自己的判断了?”
魏枕风笑了笑:“那倒不是。谢言秉不过一不谙世事的孩童,父亲也只是一个远离京都权势中心的闲散郡王,妻妾成群,子嗣众多,谢言秉在其中不算受重视。倘若此案当真是某些人蓄谋已久而为,只能说谢言秉是最容易得手的东陵皇室血脉之一。”
赵栖听明白了:“也就是说,始作俑者是冲着小谢言秉皇室的身份去的。”
赵凛怒而拍桌,拍得筷子都崩了起来:“什么人这么恶心,竟然对无辜的孩子下手!”
赵眠道:“今日一早,千机院来报,你们北渊皇室也有孩子失踪了。”
魏枕风有些惊讶:“千机院的消息这么快?”
赵眠反问:“你已经知道了?”
魏枕风点点头,他也是今日出宫接厚礼进宫才得到的负雪楼的消息:“北渊失踪的是英王,也就是我六叔的小儿子魏承嗣,刚满周岁不久。我六叔十分看重嫡庶之别,阿嗣是他企盼多年的嫡子,光是看他给阿嗣取的名字,便知他多在乎这个儿子。阿嗣失踪后,六叔恨不能将盛京掘地三尺寻找爱子,可惜依旧一无所获。”
不像谢言秉,魏承嗣可以说是英王府的掌中之宝,伺候他的下人自然是尽心尽力。如此还能被贼人得手,幕后黑手的实力不可小觑。
若两国皇室失踪之案乃同一势力所为,情况就更加耐人寻味了。
“先是东陵,再是北渊,难度逐渐增加,和升级打怪似的。”赵栖难得地面色凝重,“难道下一个要轮到南靖皇室?”
五个男人不约而同地看向在襁褓中熟睡的小公主。
南靖皇室人丁稀少得可怜,到了赵眠这一辈,先帝直系一脉只剩下他们兄弟妹妹三人,其中最危险的自然是刚出生不久的小妹妹。
赵眠一声冷笑:“我倒要看看谁敢动她。”太子殿下真正冷起来的时候,一身的威压像极了萧相,“自寻死路罢了。”
萧世卿道:“嵇缙之此次回京,便是为了调查此事。他怀疑两国皇室相继失踪,极可能与东陵的天阙教有关。”
自古以来,越是动荡不安的时局越是滋生民间教派的温床。东陵自陆妄掌权后,朝政日益腐败,百姓民不聊生,他们在现实无法摆脱苦难,就会在神鬼之说中寻求希望。
天阙教在东陵和西夏扎根已久,近几年以惊人的速度发展壮大。如今只在东陵肆虐似乎已经满足不了他们,北渊和南靖都发现了天阙教活动的踪迹。
魏枕风道:“莫非天阙教是想一统三国,所以要先拿三国皇室血脉祭天?”
“不能排除此种可能。”赵眠道,“东陵本就是蛊毒之国,善于用各种秘法蛊惑人心。天阙教中人又极是狡猾,嵇缙之和千机院查了数月才算有了些眉目,找到了他们在南靖的数十个据点。”
赵栖听得极是认真,一时竟忘了要在小辈面前注意自己对萧世卿的称呼:“丞相哥哥是想让好大儿去剿灭天阙教吗?”
正在喝茶的魏枕风被小小地呛了一下。
赵凛闻言急忙表态:“我可以!父皇,让我去让我去!”
赵栖皱起眉:“这……如果天阙教的确是冲皇室血脉而来,眠眠和阿凛甚至是朕都可以是他们的目标。让阿凛去是不是太危险了?”
赵眠道:“赵凛愿意去的话,儿臣会让安远侯等人陪同前往。”
赵凛继续表态:“让我去让我去!”
赵栖叹了口气:“好吧。但实不相瞒,朕对东陵出来的东西真的很有阴影。主要是吧,他们从来不真枪实刀地跟你干,动不动就用什么毒什么蛊的生化武器暗算你。我们这一桌五人,除了阿凛,谁不是深受其害?”
家宴上一阵沉默。
萧世卿忽然道:“本相记得,北渊英王乃盛京禁军统领之一。”
魏枕风道:“是。晚辈打算离开上京后,亲自为六叔寻回嫡子,拿下这一人情。”
萧世卿一颔首:“嗯。”
小公主很乖地等他们谈完了正事,才嘤嘤哭了起来。萧世卿起身欲去哄,魏枕风毛遂自荐:“萧相坐,晚辈去吧。”
只见小王爷娴熟地抱起了小公主,发出一种奇特但不难听的声音,不一会儿就把小公主逗得咯咯直笑。
赵栖震惊道:“魏枕风这么会哄孩子?”
赵眠嘴角上扬,有些骄傲地说:“对,他很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