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一刻,魏枕风切身明白了为何有人愿意牡丹花下死。幸好赵眠有先见之明地绑紧了他,否则场面肯定要失控,他少说也得在床上多躺两天。
率先败下阵的青年果断停止嘴欠,哄求道:“想的。眠眠,动一动。”
赵眠一副胜利者的姿态:“求我。”
魏枕风笑道:“求你求你。”
魏枕风为自己的不敬天子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赵眠动是动了,但他从始至终都只顾着自己,没有考虑魏枕风不说,甚至恶劣地在魏枕风的关键时刻减速或是停下。
魏枕风一度以为自己搞不好真的要死在龙床上。不仅如此,接下来在南靖的日子,赵眠再未让他得逞过。
托箭伤的福,魏枕风此次在南靖上京预计待到八月。他和渊帝尚未彻底撕破脸皮,中秋节还是要回去和家人过个节的。
赵眠听完他的计划,一边为整个七月都可以黏到魏枕风而愉快,一边嘲讽:“朕倒不知,你还把渊帝和渊太子视作家人。”
魏枕风就笑:“他们当然不算。但除了他们,盛京还有站在我这边的弟弟妹妹。”
北渊朝中,太子和恒王双雄并列的局势已然发展到最激烈的阶段。除开朝中官员,宗室内族的天潢贵胄们也被迫相继开始站队。
赵眠道:“你是说你那两个很可爱的双胞胎妹妹?”
“嗯,还有我四弟,我和他关系算不错。”魏枕风说笑道,“至少不会想着把对方搞死。”
赵眠对魏枕风的四弟没有印象:“在北渊时,我似乎没听你提起过你的四弟。”
魏枕风道:“四弟比我小两岁,生母难产而死,他又自小体弱多病,故而几乎不怎么出门,除了我,也不会和别的兄弟姐妹过多接触。可惜他聪明的小脑袋了,天妒英才啊。”
赵眠想了想,问:“你的弟弟妹妹们相貌如何。”
“都挺不错的。”魏照修是个风流多情的美男子,能被他看上并收入后宫的女子也是美得各有千秋,她们给魏照修生下的孩子自然丑不到哪去。
魏枕风有些奇怪:“你问这个干嘛?”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赵眠随口胡诌,“说起来,你们北渊皇室有没有什么世代相传的毛病?比如秃头,黑皮,或是像你四弟一样体弱多病。”
“四弟是因为早产才身体孱弱,和皇不皇室没什么关系。至于其他的……”魏枕风看着赵眠,“你看我秃我黑吗?”
赵眠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他们南靖的血脉决不能被北渊拖后腿。
“回头你和白榆说一说你四弟的情况。”赵眠道,“东陵进贡了一批灵丹妙药,或许能帮到你四弟。”
魏枕风笑道:“如此,我就代四弟谢过陛下了。”
相比东陵的贺礼,北渊进献的汗血宝马更讨赵眠的欢心。赵凛亦对宝马爱不释跨,也不嫌天热,有事没事就往驯马场跑。
赵眠抽空带着魏枕风来到驯马场,北渊进献的六匹汗血宝马有两匹养在此处。汗血宝马的耐性极好,哪怕是在上京七月的骄阳下依然精神抖擞,奔跑飞驰时其汗水如鲜红绸缎般飘逸洒脱,休息时又沉稳安静,有良好的自我管理意识。
这两匹汗血宝马的外形也很突出,头细颈高,四肢修长,皮薄毛细,简直就是赵凛的梦中情马。在赵凛开口前,赵眠主动把其中一匹马赏给了弟弟。
赵凛兴奋得一把抱住马头:“太好了,你以后便是我的马了!”
魏枕风笑吟吟打趣:“这么高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皇兄赏了个王妃给你。”
赵凛满不在乎地说:“王妃哪有宝马好。”
魏枕风看着赵凛想到了曾经的自己:“话说我以前也是这么觉得的,后来……”
赵眠轻飘飘一个眼神递过去,魏枕风果断地闭上了嘴。
赵凛一脸陶醉地抚摸着马背:“皇兄,我打算给它取名叫‘追风’,你觉得怎么样?”
赵眠公正地评价:“呵,毫无新意。”另一匹汗血宝马赵眠打算留着自用。他转向魏枕风:“你给朕的新坐骑取个名字。”
魏枕风道:“我想想啊。”
像“追风”这样马中常见的名字赵眠嫌弃没有新意,那就来个马中少见的?
“叫二蛋如何?”魏枕风笑道,“贱名好养活。”
赵凛脸都皱了起来:“啥玩意?”
赵眠竟然一点也不意外,漠然道:“果然,朕就不能指望你。”
就魏枕风这惨不忍睹的取名水平,孩子的名字还是得靠他来取。
“‘龙脊贴连钱,银蹄白踏烟’,”赵眠吟道,“便叫它‘踏烟’罢。”
魏枕风刚要说你这名字也没什么新意啊,余光忽然瞥见一抹残影,脸色骤变:“赵眠!”
驯马场中除了两匹汗血宝马,还有不少处在发情期,等待和汗血宝马配种的母马。发情的母马精神不安,性格暴躁,常常主动追逐它马。离他们不远处的一匹母马被汗血宝马身上的味道所吸引,突然暴起挣脱开了缰绳,径直朝赵眠的方向冲来。
赵眠第一反应是护住自己的肚子。他冷静地站在原地,下一瞬,魏枕风,沈不辞以及赵凛全冲过来挡在了他面前,紧接而至的是一排随行的禁军将他们的天子团团护住。
这仅仅是面对一匹发情的母马可能给天子带来的危险而已。
与此同时,一个身形高大的禁卫军迎着母马驰突而上,腾空跃起后落在了马背上,一把拽住了缰绳。随着一声高而拖长的嘶鸣之音,母马前蹄高高扬起落下,之后便被牢牢控住,再不能撒野。
魏枕风眯起眼睛:“反应好快,比沈不辞还快。”
沈不辞点头承认:“是的。”
禁卫军反应快很正常,但能比沈不辞还快实属罕见。赵眠打量着那人的身影,道:“此人有点眼熟。”
沈不辞道:“回陛下,此人名叫徐湃,以前是护卫东宫的禁卫军,跟随陛下已有多年。”
赵眠心中生疑。若曾经是他东宫的人,如此迅敏的身手为何他之前从未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