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在她环顾了一圈后没见到他们人影,回到客栈后等候了许久也没见人回来。心系父亲又丢了玉蝉,盛南微已然崩溃,眼泪没出息地掉了下来。
贴身人突然不知所踪,周晏辞已有了猜测,他眸色硬冷地警视四周,紧紧牵住盛南微颤抖的手安抚道:“别担心,跟我走,我会护你周全。”
如今暴露了,客栈是绝对待不得了。周晏辞领着她匆匆赶往知府,两人踩着月色忙不迭地跑路,却窥见知府门口走出一位满脸横肉脖间系红带的彪汉。
不对劲,土匪常出没在深山打劫,为方便同伴找寻,才会在脖子上系各色彩带。堂堂知府,好端端的怎会允许土匪出入?
周晏辞伸手拦住慌张的盛南微,拉着她隐入墙角,暗中窥伺了片刻后,他估猜出了大半。
二话不说,拉上盛南微马不停蹄地往讯山湖赶去。
下马后他一鞭子将马抽得泣啼跑入深林里,带着她上了船。
“以最快速度赶往州界,银子不会少了你的,不要走捷径,跟着别家的船一起。”吩咐完船夫后,周晏辞危坐在船舱里,眉宇凝重如霜,神色危险锋利,像是蛰伏在荆棘中嗜血的野兽。
盛南微混乱至极,一句解释都没得到就被他拽上了船,可见他那张脸绷得紧,她又不敢贸然追问,心怀揣揣地绞着手指掉眼泪。
她细碎的抽气声,让周晏辞意识到了不对,他喘了口气,出声安抚道:“别怕,我会着人找到他们的。”
“玉蝉从小就跟着我了,我抛下她就这么回京城,实在,实在是..........”盛南微掩面抹泪,她不想如此不矜持在别人面前委屈的,可一桩桩的事故顷刻间压来,她承受不住。
“如果你相信我,就别再伤心了。”周晏辞伸了伸想牵住她的手,犹豫过后还是收了回去,他垂下睫毛默叹了一口气:“相信我。”
不知为何,听他这么说,盛南微心中忐忑竟平复了些许。这人总是在危急时分出现,化解一切的困难,许是如此,她相信他。
看她渐渐平复了啜泣,周晏辞落在膝上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湖州知府居然是个叛贼,胆敢泄露他的行踪。可能是二皇子,也可能是三皇子派人搞鬼。
书远功夫好,抓走了他就失去了有力的帮手能更方便下手除掉他。看来围场没能成功,那人还是贼心不死,急不可耐要痛下杀手。
现下不知书远是否还活着,更不知此时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但他肯定的是,对方会觉得他不敢原路返回会选择绕道而行,所以刚才的叮嘱没错,如若走小道必定遭埋伏。好在今晚还有两艘船只结伴,如若出事还能求救,否则只有他们二人,在这湖上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真会就此带着未过门的夫人下地府了。
周晏辞不敢合眼,僵坐到半夜紧盯着周遭的情况。左右邻船早已歇下,除了潺潺水声再无别的动静。
盯梢到后半夜,他也确实乏了,抱衣倚在船框边刚合眼没多久,就听到盛南微发出一声嘶痛。
周晏辞猛地睁眼,拿过烛火照亮黑暗。
船舱一亮,盛南微竟看到有条蛇正盘踞在她脚边,她心惊至极捂住耳朵仓皇逃窜。
周晏辞拥住吓坏的盛南微,哪怕紧紧闭着眼睛,她都察觉出有寒光闪过。
蛇发出嘶嘶哈哈凄厉的惨叫声,很快就没了动静。
盛南微再度睁开眼,还没敢去看那蛇的死状,脚踝处传来一阵猛烈的胀痛,像是有一股妖异之气钻进了脉络直冲头颅。
她扶住晕眩的额头,嘴唇不由自主地打颤,连话都说不出。
察觉出她的异常,周晏辞扔掉沾满蛇血的匕首,稳稳当当接住她即将倒下去的身子,“南微?南微!你怎么了?”
“我,呃!”
她脸色白得比葵水日那晚还要厉害,唇色似乎还泛着怪异的淡紫色,中毒?她被蛇咬了?
周晏辞一把抱起她走到船头,再将她平放在船板上,高声喊道:“船夫!可有清热解毒的草药!我夫人被水蛇咬了!”
“夫人...............”盛南微已经昏厥,浑然不知地重复了这两个字。
“是。”周晏辞贴上她额头发现体温骤然冰冷,这不是个好兆头,他平生第一次感到心口在撕裂般疼痛,他抓紧盛南微的手,像是要用这种办法激她清醒,又像是害怕不告诉她真相就会这样天人永隔,“你是我夫人。听到了吗?南微,你是我的夫人。”
船夫一听赶忙放下船桨匆匆跑来查看状况,见他伸手要摸她的脖子。
周晏辞厉声道:“你要干什么!”
“我,我给小公子探下脉。”船夫被他狠戾的眼神吓得退怯了,便把起盛南微的手探了探,随即说道:“心率过速,果真是被水蛇咬了。你快找下她的伤口,用湖水反复冲洗!我立马去滚草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