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自己的小筐,婉娘起身离开,“秀娘,你们可得抓紧绣着,我再去村子里找找其他人。”
秀娘将她送到院门口,正好碰见秦娘一手一个地拉着大狗、二狗迎面走来。
“大嫂。”见到大狗、二狗脸上挂彩,秀娘关心地问道,“两个孩子这是怎么了?”
婉娘跟着打招呼,见秦娘只点了两下头,脸色不虞地站在一旁不说话,她立马转头对秀娘说,“我得赶紧走了,事情你可别忘了呀。”秀娘这个大嫂子向来跟麦芒似的,刺挠人,她也不愿意和这人多相处。
“忘不了,你可放下心吧。”
婉娘一离开,秦娘扯着家里的两个小子进到院子,对着花旗嚷嚷开,“上午我们不是来赔过礼了吗?你们怎么能叫栓子来打我家孩子。你瞧瞧我家孩子被打的。”
花旗抱着云善,不客气地回道,“你家孩子被打了来找我们做什么。又不是我家孩子打的你家孩子。孩子被人打了也来赖我们,你这是什么道理?”
“怎么不是你家人挑拨的?”秦娘掐腰气愤道,“栓子好好的打我家大狗、二狗做什么。”
院子里吵吵闹闹的声音惊动后面起屋子的人。
刘大力竖着耳朵听了两句,喊前面挖坑的的秋生,“秋生,有人来你家吵架似的。你快回去看看。”
秋生丢下铁锹就往家跑,西觉、兜明追在他身后,三人一起回了院子。
冲进院子内,见到都是熟人,秋生松了口气,问秦娘,“大嫂,怎么来我家吵了?”
“秋生你来的正好,你来评评理。你两个侄儿今天无缘无故被栓子打了两顿,你看孩子的脸被打成这样。栓子平时在你家门口玩,今日偏偏跑去我家找二狗,把孩子打了一顿。这能不是西觉家挑拨的?”秦娘这时候把秋生当自家人了,抓住他就让他评理。
瞧见自家两个侄儿脸上红红绿绿的,秋生跟着心疼。眼睛在院子里扫了一圈,发现坨坨不在。就坨坨平日里鬼精鬼精的样子,还有他对云善的偏袒,这事能是他干的。
“大嫂,小孩子之间玩闹,哪有这样复杂。你想多了。”就算是坨坨叫栓子打的二狗,让他这个做亲叔叔说句公道话,这种惩罚算不得重。不过是小孩子打来打去,脸上被打得难看些,人没伤到。不像上午,才将两个月大的云善胳膊被拽脱臼。
“怎么就想多了?”秦娘不依不饶,一脸不满地看向秋生,“你还是大狗、二狗的亲二叔呢,怎么胳膊肘尽往外拐?西觉是你亲大哥还是夏生是你亲大哥?”
“你这话什么意思?”秋生冷下脸,“就是小孩子间打打闹闹,孩子是栓子打的,你上我家这闹什么闹?”
“栓子就在门外,大狗你去,把栓子叫来,我倒是要问问栓子,到底是不是有人指派他那么干。”秦娘伸手一指院外,大狗麻溜地跑了出去。
秦娘翻个白眼对着二狗说,“你看看,这就是你亲二叔。”丝毫不避讳秋生在场。
秋生懒得理她,和这泼辣女人说不清话。大哥、大嫂的脑子都叫牛踢过吧,一个比一个有问题。花旗都没还闹呢,大狗、二狗被打了一顿,秦娘就先闹起来了。谁家小孩没挨过同龄人打?小孩子间打架还值得吵闹?
坨坨趴在草地里看准了一只绿色方头蚂蚱,捂着手正要去扑,听见大狗叫栓子回家,他立马爬起身。
“叫我干什么。”栓子不高兴地看着大狗,“你个告状精,丢人!”
“我娘让叫你。栓子你来。不然我就让我娘找你娘去!”有自己娘撑腰,大狗说话更是硬气。
栓子不情不愿地跟在大狗身后进了院子。
坨坨挂着一身土,跟着一块跑回院子,站在小丛身边,悄声问,“怎么了。这个坏女人怎么在秋生叔家。”
小丛小声回道,“来吵架呢。说是咱们指使栓子打了二狗。”
坨坨瞪大眼睛,看向面无表情的花旗,趴在小丛耳朵,心虚地说,“那不就是咱们叫的嘛。我看到臭黑蛇不高兴了。”
小丛看向花旗,果然见他冷着一张脸,嘴角微微下撇,整个妖看起来极为不高兴。
“我听村子里的孩子说,要是惹事了,回家会被大人打。”坨坨分享着自己听到的消息。
小丛小小地哆嗦一下,畏惧又侥幸道,“不,不会吧。咱们是帮小掌门报仇,花旗不是是非不分的妖。”
“难说。”坨坨明显不相信,花旗的脾气有多差,整个云灵山都是知道的。
秦娘问向栓子,“栓子,是不是西觉家的人叫你来打二狗的?你要是不老实说,我回去就告诉你娘。”
栓子后退两步,远离秦娘。倔强地一口认下,“就是我自己去打二狗的。”他这么讲义气,帮了坨坨和小丛,他们两一定还会给他蜂蜜水喝的。
“你为什么打二狗。我家二狗招你惹你了?”秦娘瞪大眼睛,冲着栓子凶道,“栓子你可得老实说。不然一会儿我就去你家找你娘。”
“他就招我了。”栓子不是被吓大的。他皮实,在家里常挨打,浑身皮都被打厚实了,才不怕秦娘冲他娘告状。他急中生智道,“他把云善弟弟弄伤了。云善弟弟和我弟弟是一家人。我是大哥,我要保护云善弟弟。二狗打了云善,我就打他。”
“欸?”抱着云善的花旗懵了,“我家云善怎么和你家弟弟是一家人了?”
云善正在玩自己的小手,听到花旗叫他,抬头看向花旗的下巴。他现在认得名字了,知道叫云善就是叫他,叫小掌门也是叫他。
“我们玩了过家家,他们两在一起了,就是一家人。”栓子说。
“你胡说!我没答应和你玩过家家,你弟弟是男的,云善也是男的,怎么成一家人。”坨坨不乐意了,跑到栓子面前和他对质,“上次我没答应!”他刚刚还觉得栓子讲义气,转眼间,转眼间这人就开始说胡话了。
花旗瞪向小人参精。坨坨身子一僵,立马摇头,红绳绑着的朝天辫在空中快速晃动。他解释道,“我真没答应。要找我也给云善找个女孩过家家。”
秀娘哭笑不得,劝秦娘,“大嫂,小孩子想的事咱们哪能寻思明白。谁知道栓子把过家家当真。”
“后面是大狗带人来打我,我才打他的。”栓子指向大狗,“这事怪大狗。”
大狗一愣,嚷嚷道,“是你先打二狗,我才去打你。”
“这事我看也掰扯不清了。都说是小孩子玩闹,大嫂你还闹什么闹。”秋生埋怨道。
“秋生你这话什么意思?挨打的是你的亲侄儿,我看你是半点不心疼。”秦娘说完,矛头又对准秀娘,“我看你对秀娘的两个侄子都比对自己亲侄子好。要不说枕边风好用呢。”话里话外意思是秀娘在挑拨秋生和侄儿们的关系。
“大嫂你莫要多说!”听到媳妇儿被指责,秋生是真的气急,“你赶紧带着孩子回家去!”
秀娘抿嘴低头,不去看这个事精大嫂,听她说话,能气死个人。她给秋生吹什么枕边风了?大毛、二毛来玩了两天,和坨坨、小丛玩得好好的。说不让他两碰云善,他们就真不碰。两个孩子一点也没惹事。倒是大狗、二狗,不是要吃肉,就是把人家孩子弄伤。秋生自己就看不见这些吗?怎么就怪罪到她身上。大嫂是真不讲理!
西觉和兜明转着脑袋来回看着,一脸迷茫,这个坏女人不是来找花旗吵架的吗?怎么还没吵两句,现在又和秋生叔吵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