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丛快跑几步,将石榴捡回来,又给他放进怀中。
没跑几步,石榴又掉了下来,小丛停下脚步,觉得不能这样了。来来回回地捡石榴可太麻烦。
猴子精想了片刻,四肢着地奔到一旁的草丛中拽了一把草,手巧地编出草环,兜住石榴,又在云善腰间缠了一圈。这样大石榴就被牢牢地捆在云善腰间。
拍拍怀里的大石榴,云善满意地“咯咯咯”笑。
小妖怪们也跟着开心,高高兴兴地跟在小丛身边,大家一起往云灵观去。
进了云灵观破败的木门,一眼就看见花旗、坨坨和兜明三只妖怪在院子内巡视。
见到云善花里胡哨的装扮,花旗忍不住笑出声,他接过云善,捏捏他的小肉鼻子,笑着说,“云善脑袋边的红花真漂亮。”
“啊,啊。”云善将搂着的大石榴往花旗的胸口推,“啊,啊,啊。”
“哟。”花旗更乐了,“谁给你绑的大石榴。”
猴子精往小鹿身后躲了躲。
“山上的小妖怎么都来了?”花旗扫了一眼缩在破木门边上的一众小妖。小妖们更努力地往墙角缩。
“我们来借功德箱里的钱。”小丛解释,“大家都想尝尝月饼是什么味道。我们打算先借功德箱里的钱,以后我们一定会还上的。还会请西觉来修道观。”
门边的小妖们立马跟着点头,一定会还上的。没有哪只妖怪敢欠云灵观的钱!
“功德箱里的钱?”花旗双眼一眯,今早秦娘给了五文钱,如果功能箱里还有钱,他双眼睁大,那一定是杨老板给的二两银子。这钱可不少了。
花旗不敢进大殿,于是指挥坨坨道,“小人参精,你去把钱拿出来!”
“为什么是我?”坨坨不高兴地嘟嘴。
花旗板脸,声音严肃,陈述性地说道,“哦,你有意见。”
坨坨见他拉下脸,不情不愿地转身,嘀咕道,“臭黑蛇,就知道欺负妖。”
进了大殿内,坨坨捏着香拜了三拜,嘴里小声念叨,“三清祖师爷爷,是臭黑蛇让我来拿钱的。不关我的事,是他威胁我。以后咱们会还钱的,还会把道观重新修一遍。”
插上香后,他打开功德箱,飞快地取了里面的二两银子,将功德箱合上,又对着大殿里的三尊雕像各磕了三个头,坨坨这才赶紧跑出大殿。
门边的小妖怪们伸长脖子观望,见花旗收下坨坨手中的东西后,他们都高兴起来。
“啊。”一直被忽视的云善拍拍花旗的胸口,重新将大石榴往花旗胸口前推。
“怎么了?”花旗低下头看人类小崽。“你现在可不能吃这东西,你没牙。”
“啊,啊。”云善拍拍大石榴。还是往花旗面前推。
花旗莫名其妙地抓住石榴,试探性地问,“是给我的吗?”
云善听不懂,见花旗拿了石榴,立马咧开小嘴对着他笑。
别着两朵大红花的人类小崽笑起来更加滑稽。
“真的是给我的呀。”花旗惊喜,摸摸云善的胖脸,又摸摸石榴,开心道,“云善的脑袋和石榴差不多大。”
烧了香,舍了钱,一共得了三句短话。秦娘念道,“男孩,口舌之争,两件事。娘,你说究竟是哪两件事。”
“我怎么知道哪两件事?”夏生娘白她一眼,“我和夏生爹最近都没有和人吵过架。我看,你得好好想想才是,最近有没有和人吵架。”
自家人知道自家人,夏生娘怎么会不知道,自己这个大儿媳妇儿是个嘴巴惹事的。
秦娘讨了个没意思,趁着婆婆没注意,转过脸去也翻了个白眼。这老女人当自己是什么好人,可别往她自己脸上贴金了。
“男孩,你想想,你骂过谁家男孩没?”夏生娘想起,“今早你还骂栓子了。”她自己摇头道,“不对,应该不是栓子。栓子是今早骂的,昨晚上咱们家进的野兽。”
秦娘勉强笑笑,“昨天也骂栓子了。”
“你。”夏生娘气得在她胳膊上狠狠地拧了一把,“栓子哪得罪你了,你去骂他?我看你这就是嘴贱。”
“还不是栓子带人打了大狗、二狗。大狗脸上现在还青着呢。”秦娘躲到一边,搓着胳膊上被拧的地方,这个死老太婆下手可真够重的。
两人平日里做的事太多,光是吵架就得三天一吵,叫她们自己理清楚,那都是为难她们。
婆媳两人从山上商量到回家,也没商量出什么来。
夏生娘干脆道,“我看也别想了。看看咱们最近吵架的人家里哪家有男孩,去和人道个歉。”
“哪家没男孩?”秦娘嘀咕,“那不得小半个村子都得去嘛。”
“你还有脸说!”夏生娘一拍桌子气道,“你平时里不好好在家呆着,净出去惹事,现在好了,招灾了。我看你比秀娘更像个扫把星!”
秦娘一听这话,立马跳起来喊道,“凭什么说我是扫把星?我给老刘家生了三个儿子,平日里伺候你、伺候爹、伺候夏生,还得管着三个儿子。没有功劳也要苦劳。我怎么是扫把星了?”
“平日里让你下地,你就躲懒。家里哪有那么多活让你做?我看你就是不想下地。”夏生娘也从来是个不饶人的。
婆媳两个在屋子里对骂了半个时辰,秦娘气得回屋收拾了个小包袱说要回娘家。
“回什么娘家。”夏生娘拦在屋门前喊道,“你个扫把星,别想把厄运带到我家就走。你不把事情弄好,你别想走!”
“我就走怎么了。”秦娘的娘家就是本村的,还是大门头。兄弟,叔侄数出来得有五十多口,秦娘压根就不怕婆家。
婆媳两个在院子里拉拉扯扯,有人见了,赶紧就去找夏生和他爹。
没等到夏生回来,秦娘已经回了娘家,只剩下自己老娘做在门槛上边哭边骂,“扫把星,给我家招灾。当初就是瞎了眼才娶了这么个儿媳妇儿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