坨坨现在正怕花旗呢。刚刚他的“打折他的腿”吓到坨坨了。他知道花旗这可不仅仅是说着玩的。
“哦。”他听话地回院子,扛起自己的小锄头往荒地跑。
他们刚走过几户人家,远远地就瞧见张员外坐在牛车上,冲他们挥手,“花娘。”
张员外跳下车,一脸幸福地说,“昨天你送来的熊掌我吃了。很好吃。”他指着两车衣着一样的人说,“我从家里又找了些小厮过来。现在就去开荒。用不了多少天,一定能把地开到山边去。”
事实上是,张员外把家里的小厮不管男女老少,全都拉来了。只为了给花旗开荒,讨心上人欢心。
张满仓抱着一匹布下了车,兴奋地跑到小丛身旁,“小丛,我把你的供奉带来了!”
花旗皱眉看向小丛,“不是让你劝坨坨吗?怎么满仓还给你带东西了?”
小丛躲在兜明背后,露出一双眼睛,害怕地小声说,“满,满仓自己说可以给我们的。”
张员外见花旗面露不高兴,连忙道,“既然是满仓说给他们带的,那就不怪小丛。小孩子之间互相给东西都是正常的。”
“花旗,你要是有事,我就先把小丛领走了。再不去,一会儿学堂就该开课了。”巧子在一旁催促。
张员外听明白了,原来花旗是要送小丛去学堂。看来她还是个十分负责的母亲。
关于供奉的事,花旗觉得自己得和坨坨好好说说,让他明白,供奉是要人类心甘情愿地自己送来,不是问人类要东西。
“巧子,你帮我把小丛送去学堂吧。一定要看着他进去,别让他在路边玩耍耽误上学堂。”花旗不放心地叮嘱。
“你放心。我一定看着他们进学堂。”
不用巧子喊,小丛和兜明立马跟上,和洪山一起并排走着往隔壁村去。
秀娘刚拿起扫把,听见院子外响起花旗的声音。
花娘不是送小丛去上学了吗?怎么会有她的声音?秀娘疑惑地走出院子,就见荒地里停了两辆牛车,下了十几个人。这些人一下车,挥着锄头就开始开荒。
再一瞧花旗,旁边站着的正是衣着鲜艳的张员外。
张员外又带人来干活了呀!他是不是来的太勤了?
花娘是他儿子的救命恩人,可谁家是这么个谢法?员外老爷亲自带人来帮开荒。不仅帮开荒,还送了银钱和东西。
再看张员外对花娘的殷勤劲,秀娘越琢磨越不对味。
趁着花娘不在,她得提醒西觉几句。
秀娘转身回了院子。
秋生问道,“刚刚是花娘的声吗?她不是送小丛去隔壁村了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张员外来了,带了十几口,正在地里开荒呢。花旗跟着他一块回来了。”秀娘一边说着,一边看向西觉。
西觉蹲在地上,一脚踏在木板上,一脚踩在地上,正低着头锯木头呢。听见秀娘的话,丝毫没有反应。
“西觉呀。”秀娘斟酌着,尽量委婉地说,“你不觉得张员外来的太勤了吗?”
西觉抬头,不明白秀娘的意思。张员外不是来供奉花旗的吗?他就是天天来也不为过。
秀娘见他没反应,干脆说得更直白些,“你不担心吗?花娘长得那样漂亮。”
秀娘心想,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西觉总该能听懂了吧。
西觉疑惑地看向秀娘,他担心什么,花旗长得哪里漂亮了?
见西觉露出一脸迷茫,秀娘心道,西觉在这方面怎么这么蠢笨。
秀娘干脆不打弯子,直接道,“你不觉得张员外对花娘有些意思?”
“有什么意思?”西觉奇怪地看向秀娘,难道秀娘能看出来张员外是在供奉花旗?
“就是那个意思。”秀娘急得直跺脚。
“哪个意思呀?”西觉听得一脸糊涂。
“秋生!你和他说。”秀娘被西觉气着了,自顾自地继续扫院子。天底下,还真有这么笨的人。
西觉转脸看秋生,“哪个意思?”
“你没觉得张员外好像看上花娘了?”秋生直白地说,“我看他对花娘那样殷勤,肯定是有目的。”
“什么目的?”西觉皱眉,难道张员外供奉花旗有什么目的?
“就是把她娶回家做老婆!”秋生也急了,“你咋不明白呢。”
一旁的秀娘心里总算下了一口,秋生终于说出来了。这下子西觉应该能懂了吧。
果然,西觉露出震惊的神色。原来,张员外不是单纯地供奉花旗,居然是想娶花旗回家做老婆!这怎么可能!花旗可是条公蛇!
西觉脸上变了几变,心思也转了几转,什么也没说,低头继续干起自己的活。
这把秋生急坏了,“那是你媳妇儿,你怎么不管呢?要是花娘真跟张员外跑了,你家里几个儿子谁来照顾?云善这么小就没了娘,他怎么办?”
“不可能。”西觉淡淡地说,“绝无可能。”
“怎么不可能了?”秋生哼道,“人家可是员外!家里有钱的很。昨天你没看见吗?他家的院子多大,多气派。还有专门看门的人呢。而且,县太爷还是他亲弟弟。”
“你看他给花娘送的簪子,两只就得快九两银子。再看那两匹布,可都是值钱的布。”
“花娘要是成了员外夫人,日子一下子就舒坦了。做饭有下人,洗衣服有下人,什么都不用她动手。日子比种田强了不知道多少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