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娘。”神色憔悴的张员外叫住花旗。
“嗯?”自打听了西觉说这个供奉他的人类目的不纯,花旗心里便多了几分戒备。
原来这人不是为了向他求保佑,竟是人类之间的男女之情?
花旗两眼睁大,透过张员外憔悴的脸庞看见藏在其身的命途。此人得祖上庇佑,继承大笔家业。本人虽不聪慧,胜在踏实努力,足够守好家业。现在正在历情劫......
情劫?
花旗一愣,和他历情劫?这是命运在耍这个人类吧。他可是一条清白的公蛇啊!云灵山上所有的妖怪都可以替他作证。
见花旗毫无反应,张员外又唤了一声,“花娘?”
花旗回神,上上下下将张员外打量几遍,真想变回男蛇身让他看清楚。他,花旗,是一条公蛇。
花旗冷淡地快速撇清关系,“你怎么想的我都知道。有些事是根本不可能的。你别痴心妄想。”
她都知道,却让他别痴心妄想?竟然说得如此直白。张员外自嘲一笑,“你放心,我以后不来打扰你的生活。明日之后,我便不再来了。你若有事,便去府里寻我。若是我能帮上忙,必然竭尽全力。”
几寸月光照不亮夜幕,自己休要再胡思乱想了。张员外不舍地看了花旗一眼,“我去那边看看,你......”
“你自己要想清楚。只要你以后始终如一踏实努力,我保你始终富贵无忧。”花旗轻叹一声气。这人类真是倒霉,怎么应了这种情劫?若是他能想清楚,早早放下,情劫便算过了。若是想不开,唉,要不夜里给他入个梦?
我保你富贵无忧。张员外眼中亮起光。花娘曾说过,会护他一世。这个女娘,英勇过人,说起话来口气也大。一个女娘怎么保护他这个男子?
不过,花娘能说出这些话,是不是表示花娘心中多多少少是有他的。月亮虽然照不亮整个夜幕,却也悬在其上,不是吗?
张员外释然一笑,“我定然踏实努力。”
这便是张员外对花旗说的最后一句话。
下午离开时,张员外也没再找花旗。只是隔得远远地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便带着满车仆人离开了。
秋生看向远处的云灵山,喃喃地念道,“你们竟然真将地开到了山脚下。”
原本以为西觉当时异想天开,他们五口人怎么也不可能开出二百多亩地。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的时间,这些竟然成真了。这片田真的到了云灵山下。
花旗很满意,又完成了一步,只等跟着秋生学习播种了。
坨坨摩拳擦掌地问,“秋生叔,咱们啥时候种稻子?”
“种稻子?”秋生茫然地看向兜明,“种什么稻?”
坨坨指向小路对面五婶家的田地,“就那个稻子呀。咱们什么时候种?”
“那个呀,得明年!”秋生笑他,“今年的稻子都熟了。只能翻地,肥地,等着种冬小麦。”
“种不了稻子啊。”坨坨羡慕地看向五婶家黄灿灿的稻田,他还想着今年就能吃上自己种的粮食。还得等明年呀。不过明年云善小掌门就能吃正常食物了,到时候他就给小掌门种粮食吃。
“坨坨要是想吃粮食,明天帮我收稻去。收回来的粮食分你一袋。”秋生笑着打趣兜明。
谁知西觉积极回应,“好,我们都去。”这又是个学习种田的好机会。
“噗——”闷闷的屁声从云善的屁股下传来,应着景,就像他也同意了似的。
“好好好,明天都给我家收稻去。”听了这话,秋生高兴。谁会不高兴有人一直想要帮助自己呢。
兜明接了小丛下学回家,一进院子闻见阵阵饭香味。他直奔厨房,“秀娘,晚饭吃什么?”
“吃大包子,酸豆角猪肉馅。”秀娘掀开锅盖,一股热气直直冲向屋顶。
秀娘端着铺了笼布的圆簸箕,用筷子将锅里的包子一个一个地夹出来放在圆簸箕上。
兜明不嫌热,抓了一只包子,倒腾着两只手来回换。等秀娘夹完了一锅包子,他才勉强咬了一口包子皮。
“你等包子凉了再吃呀。”兜明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贪嘴。
“香。”咬破的包子皮露了包子的肉香味,兜明诚心夸赞,“这味道可太香了。”
“香就多吃些。”秀娘将圆簸箕端出厨房,放在小桌上,对兜明说,“兜明去荒地里把你娘他们叫回来吃饭。”
兜明咬了一大口包子,细细地嚼了几口后咽下,走到院子外,站在门边冲着荒地大喊,“回来吃饭了——”
路边吃着草的水牛赶紧咽下嘴里的草,快步往家走。
不等秋生、花旗他们往回走,隔壁的五婶子站在自家屋子旁喊,“你家吃饭喊这一嗓子,全村人都能听见。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叫大家都去吃呢。”
“谁叫大家了?”兜明不高兴地指着荒地里往回走的几人,对五婶说,“我叫他们回来吃饭呢。”他才舍不得把包子分给村里人吃。一锅都不够他一妖吃。
第89章 拔稻
秋生前一日说要带坨坨收稻子, 今早一起床就把家中的两把镰刀找了出来。
云善昨天下午就没再拉肚。夜里睡觉时他不仅穿了小肚兜,花旗还不放心地给他在肚子上多扎了一块布,生怕云善晚上再着凉。
夜里花旗醒了好几番, 不放心地试探云善的小手。
绵绵软软的小手温热,心里潮乎乎地出了一层汗。看样子云善是不冷的。
试了几次都是这样, 花旗便放下心来。
坨坨醒来后,穿上鞋子跑进院子里, 将摇篮里的云善抱出来就要往外跑。
“坨坨记得早点回来帮收稻。”秋生“吭哧吭哧”地磨刀,笑着打趣坨坨。
“知道啦。”坨坨应下一声, 跑出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