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冷。”小丛钻进厨房,里面有昨晚剩下的米汤和馒头,柜子里有花旗腌好的萝卜干。
他点了火,开始烧锅。米汤上架着竹篦子热馒头。
梁树叶干完手里的活, 也跟着钻进厨房。
小丛拿着书坐在灶前温习。
梁树叶拉过小板凳,探着脑袋看书上的字。跟着小丛学了一个月, 他已经认识了几个字,心里自豪地很。
等小丛温完书,梁树叶才问,“今早怎么是你做饭?花娘呢?”
往日里,花娘可都是家里头一个起的,从不睡懒觉。
“今日没起来,他身上不舒服。以后就是我们几个做饭。”
梁树叶有些担忧,“生病了?咱们找老张来看看吧。”
“没事。不是大毛病,他每年都这样。你莫要担心。”小丛把书交给梁树叶,“你自己看书。我去屋里看看云善。”
梁树叶欢喜地接过书,翻到前日看过的地方,一个字一个字点着认过去。
东屋里传来云善的哭声,伴随着小丛哄云善的轻柔声音。
随着太阳升起,阳光慢慢撒进小院里。
走廊下晒着一双绣着黑蛇的小鞋子。
院子里的晾衣架上挂着一件小红衣裳,还有一整排尿布。
坨坨跑出屋子,追在小丛身后问,“屋子里是不是有东西坏了?我睡觉时总是能闻到一股子酸味。兜明是不是在屋里偷偷藏吃的了?”
小丛无奈道,“没有。兜明不在屋里藏吃的。”
“那我睡觉的时候怎么闻到酸味了?”坨坨自顾自地嘟囔。
“天气凉了。”小丛附在坨坨耳边说,“花旗应该要冬眠了。以后做饭的事得你和兜明来。这么些天,你学会做饭了没?”
坨坨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吧,我会了。晚上炒几个菜让你尝尝。”
等西觉和兜明回来后,饭菜被端进屋子里,在那张怪异的桌上开始了早饭。
梁树叶望着长边空出的位置,还是忍不住地担心,“花娘真的没事?”连早饭都不吃了。不吃饭,病怎么能好?
“没事。”西觉呼啦啦喝下一大口米汤,将剩下的半个鸭蛋挑进碗中拌一拌。
云善的摇篮里铺了厚厚的干草,又塞了一个小被子。他悠闲地躺在被子里,一个一个地吐着口水泡泡玩。
送了小丛去学堂,兜明直奔秋生家的田地。
今天秋生叔说好了要教他们播种小麦。
兜明站在地头眺望,田里没人,连坨坨和梁树叶都不在。
不应该呀。他离开家之前,还听坨坨说,马上去找秋生叔。
莫不是有其他的什么事情耽误了?
兜明快步往秋生家赶。
远远地,他瞧见自家田里站了几个人,正是秋生、秀娘、坨坨和梁树叶一行人。
秋生叔家的大牛牛正在地里犁地。
大牛牛和昨日一样,吃完了草就站在路边等着看兜明犁地。
可主人既没有把犁拿出来,兜明也没在平日应回来的时刻出现在田里。
它心里就琢磨着,兜明是不是有事没回来。要是兜明不回来,自己就能多拉一会儿犁啦。
大牛牛美滋滋地晃回家。
秋生和秀娘都在家,正从杂物间往外拿东西。
“哞——”
“哞——”
大牛牛站在犁旁叫唤两声,引起秋生的注意。
秋生只看了一眼,继续忙起手里的事。
大牛牛走上前去,咬着秋生的衣裳,将他拽到犁旁,牛眼看看犁,又看看秋生,意思十分明显。水牛要拉犁!
秀娘昨晚听秋生说过大牛牛白日里被兜明欺负的事。现在看水牛的表现,心里惊叹,这牛真跟人似的,通人性。
秋生无奈地拉出犁,“今天兜明学种麦子,犁都让你拉。你别太拼命,慢慢来,别再累得腿打抖。”
“哞——”提这事干什么!
大牛牛被套上犁,欢快地在田间翻地,不似从前翻地时慢悠悠的样。它翻得很快。仿佛犁地是件美差事。
“你拉着,我去田里了。累了自己歇着。”秋生转身要走。
“哞——”大牛牛长长地叫了一声,急忙忙地拉着犁追过来,咬住秋生的衣裳。摆明了不想让秋生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