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明等着面果子凉了,吃了好些,才出屋子准备收拾蛇。
云善也是一上午没见着他,颠颠地跟在兜明后面,出门前西觉顺手给他带了小帽。
出了厨房门,见兜明从院子里拎起一条小臂粗的黑蛇。云善一边叫着“凉”一边高兴地跑过去。
“这可不是你娘。”兜明拎着蛇在云善面前甩了甩,“一会儿炖了给你喝汤。”
软趴趴的黑蛇身上被老虎咬破的伤口被云善看得真切。黑蛇毫无生气的样子让云善害怕,摸着黑蛇一个劲喊凉。
喊了好几声,见黑蛇不动,云善嚎得更大声。
坨坨心想,花旗不是在山顶上冬眠吗?怎么回来了。没听见花旗的声音,怎么还把云善弄哭了。
他好奇地走出厨房,见云善张着嘴哭,兜明在一旁解释,“这不是花旗。”
“啊——凉——”云善可怜巴巴的小模样像极了人类哭丧。
坨坨哈哈笑了两声,“云善,花旗可不会被兜明打死。”
可那人类小崽分不清,边哭边晃着兜明手里的黑蛇,“凉啊——”他企图把黑蛇唤醒。
花旗有时候会变大蛇有时候也会变成小蛇。反正变来变去,他在云善面前,总是一条黑蛇。云善便也只认黑蛇。况且除了花旗,云善可没见过别的蛇。
“花旗在洞里呢。”坨坨走过去抱他,“一会儿你带些面果子去给花旗吃。”
“凉。”云善不撒手,泪眼朦胧地看向坨坨。意思是,他凉在这呢。
“这不是。这是假的。”兜明心想,他怎么也没想到,云善竟然把这黑蛇认成了花旗。“这是要吃的。我们一会儿就吃。”
云善“嗷”地一嗓子简直叫破了天,哭喊着,“不啊。不啊。”不吃凉,不吃凉。
西觉推开门,见云善抓着一截黑蛇尾巴在坨坨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心疼地抱过云善,把蛇尾巴从他小手里抽出来。
把云善按在怀里拍着,西觉怒瞪兜明,“快藏起来,别让云善看见。”
兜明拎着蛇快速进了厨房。
屋里的小妖怪们已经听到了事情经过,全都看向兜明手里的黑蛇。
“看什么看。”兜明不高兴地一手拽着蛇头,另一只手利落地撕下长长一截蛇皮,“没吃过蛇?”
来的小妖怪都是吃素的,自然没吃过蛇。被兜明这么一说,也没谁说话,都老实地坐在桌边。
小丛已经烧好了水,听着外面云善还在哭。“云善肯定不吃。”
“扒了皮剁成一块一块的,云善认不出来。”说着,兜明就将蛇给剁碎了,一股脑地扔进滚水的锅里。
西觉哄不住云善,只得带他去了山上。
到了花旗的洞口,云善一下地,立马眼泪吧嗒,摇摇摆摆地跑进洞里,“凉——”小嗓子都哭哑了。
花旗听着他的哭声,早就醒了,不等云善跑几步,他顺着洞穴游了出来。
“云善。”花旗心疼地圈住他,“怎么了?”
“凉。”云善紧张地抱住蛇身,依恋地趴在花旗身上,这才停了哭。
“谁惹你了?”花旗驮着他进洞穴。见小崽眼睛红红地,一脸恹恹的模样,他心里疼的厉害。
云善懒懒地不说话。好一会儿才闷闷地说,“嘟嘟,啊。”兜明拿着一条蛇。
花旗冷哼一声,心里记下了这笔账。
云善今天格外黏花旗,花旗好几次想睡觉,都让云善拍醒了。
外面西觉喊着让云善回去吃饭,这小崽也不回去,就靠在他身边,一叠气地喊,“凉。”
“不能不吃饭。”花旗把他甩到背上,驮着他送到洞口处,“云善跟西觉回去吃饭,明天再来看我。”
云善有些舍不得,被西觉抱着一直回头看向洞穴。不过他却没闹,见了花旗,他就安心了。回去后吃了满满一碗米饭。
兜明问他,“饭香吗?”
云善笑眯眯地回道,“嗯。”
“今天的汤好。”兜明接了一句,惹得西觉不快。
“再惹云善哭花旗得来找你。”
云善喝完汤,和小兔子们挤在一块吃面果子。他嘎嘣地咬一口,面果子含在嘴里泡着。显然忘了上午大哭过一场,又恢复成高高兴兴地模样。
吃完饭,小丛收拾面果子。要给花旗带些,再给山下的秀娘家带些。给花旗的面果子让云善用他的小篮子带去,咦,云善的小篮子呢?
“坨坨,云善的篮子呢?”
坨坨擦着桌子回忆,“昨天让云善装馄饨带给花旗吃了。”
“你篮子呢?”坨坨转头问云善。
“凉。”云善在花旗的洞里看到过小篮子,不过他忘记拿回来了。
“在花旗那啊。”小丛听明白了。于是他给云善用布包着面果子扎了小包袱,扣在云善腰间。
下午他们下山前,小丛就让云善背着小包袱去给花旗送面果子,“你记得把小篮子拿出来。”
“嗯。”云善头也不回地跑进洞里。和花旗玩了好一会儿,想起来要和兜明他们下山接梁树叶。他爬起身和花旗告别,“啊,嘟嘟,叶。”云善和兜明他们一起去接树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