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7章(2 / 2)
“不管我变成什么样子,我都拿你们当朋友,我没有伤害任何人,就因为我不是你们喜欢的样子,你就要……找我要钱吗?”
我差点儿没一口口水喷出去,这丫绝对是影帝啊,一番话说的跟念煽情剧本似的,神情沉痛,拿奥斯卡妥妥的。
唐琳琳瞪眼,道:“你、你少来这一套,我已经免疫了,别打悲情牌,亲兄弟还明算账呢,你欠我的工资,一定要还。”
闻言,谭刃脸上的沉痛之色顿时收了起来,面无表情的看着唐琳琳,淡淡道:“你确定?”一下子,似乎又变成以前那个谭刃了。
唐琳琳几乎炸毛,道:“别装了,我这次不会再上当了。”
谭龟毛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自言自语道:“今天赶路太累了,最近记忆力越来越差,好多事情都不记得了……”
唐琳琳凉飕飕的道:“装可怜也没有用。”
谭刃没辙了,挥手道:“行行行,不就是一个月工资吗?”说话间,将我肩膀一搂,道:“这是我兄弟,他的钱就是我的钱,我的钱还是我的钱,你的工资,他帮我结了。”
我心说为毛我的钱是你的钱,而你的钱还是你的钱?合着这丫不龟毛不洁癖,改抠门了?
我刚要反抗,谭刃又道:“行了,别再这里耽误,先去安全区。”所谓的安全区,也就是军队外围,我们四人撤到安全区的高地,看着下面的人来来往往,不断有一些东西被搬了出来,然而,那个主研究室却没有任何动静。
约莫十多分钟以后,主研究里突然传来一声巨响,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见有几道残影从里面冲了出来。
为什么说是残影呢,因为我们可以确定那是人形,但那人形的速度,却快到了一种只留下残影的地步,这些残影在所有人的措手不及中,迅速突破了军队的防线,向着四面八方逃窜而去。
紧接着研究室里跑出来之前喊话的那个人,他脸色惨白,神情几乎扭曲的大吼:“分头追、追!”
孙邈大声骂娘,道:“我操,怎么会跑这么快!”
我的第一反应就是炼尸,因为周玄业在全力操控炼尸时,是完全可以达到这种速度的。
难道……他带着数据跑了?
而且还同时发动好几具炼尸,打算分散兵力?
我只觉得周玄业疯了。
以往他再怎么乱来,那是因为他有那个能力,根本捅不出大篓子,这世界上有一种人,有权有势有能力,做再多坏事,也不为人知,因为他们可以压下一切。
但权势,那是上面给的,真正触及到上面的利益,再大的势力,也能给你连根拔了。
事情都到了这一步,周玄业竟然还做出这种事,简直令人难以想象。
那几个速度极快的人影分别向不同的方向逃窜,根本看不出谁是谁,一帮人分开追击后,营地里就只剩下一部分守卫的士兵。便在此时,谭刃似乎看出来哪个是周玄业,猛地将我一拽,道:“这边!”
我们几人立刻跟着往东南边的方向跑去,但我记得,那边似乎是一条河流,周玄业就算真的要逃跑,也不该往那边跑啊?
人的速度毕竟有限,等我们赶到时,才发现周玄业和一个女人,正站在水流湍急的河边,神色含笑,静静的等待着我们,那模样,怎么也不像是一个被逼入绝路的人。
我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再看他身边的那个女人,我发现竟然是当初在山洞里向我求救的那个女大学生。
她此刻陪在周玄业的身边,同样面带笑容,那温和友善的笑容,看起来竟然跟周玄业如出一辙。
而这时,众人已经将周玄业给包围了起来,他唯一的退路,就是身后的大河。
领头的人气喘吁吁,道:“你……把那个女人交出来!”
周玄业仿佛神游一般,对周遭的一切恍然未觉,嘴唇动弹的,似乎在自言自语的说着些什么。
片刻后,他将目光看向我们这边,用一种若叹若诉的声音说道:“想不到……那个预言竟然是真的。师兄、天顾、琳琳……”
他这么一喊,我眼泪几乎要出来,忙道:“周哥,你别抵抗了,还有机会,真的。”我不知道旁边那个女大学生意味着什么,但她很显然已经不是当初在山洞里那个她了。
这个领头人让周玄业把这个女人交出来,很显然,她非常的重要。
“机会……”周玄业笑了一下,道:“我为什么要有机会,我努力了这么久,最后关头,却有这么多人出来搅局。也好……既然我得不到,既然我今天,注定要死在这里,那我就……送这个世界……一份大礼。”
送这个世界……一份大礼?
所有人的懵了,孙邈气喘吁吁道:“他疯了,他在说什么?”
周玄业看着我们三人,道:“……天覆地载,日月照临,天生万物养人,而我们是时候,该回报一下这天地间的万物了。”
说实话,别说孙邈,连我都听不懂周玄业这话的意思了,领头的人似乎知道什么,倒抽一口凉气,嘶吼的下了命。
瞬间,枪声震耳,但所有的枪支,却没有一颗子弹是打向那个女人的,所有的子弹都朝着周玄业而去,鲜血崩裂,周玄业神情扭曲,嘴里却发出古怪的笑声:“坏我好事,都去死吧……这个礼物,你们会喜欢的。”
下一秒,那个女大学生猛地抱起了他,跳入了河中。
那个领头的,血管都要爆出来一样,跳脚道:“找、找!所有的病毒样本都在那个女人身上!”
事实上,我的思绪,在周玄业被子弹打中,胸口爆出无数血窟窿时,就完全停止了。你说我有多恨周玄业?事实上这不是恨这个字可以概括了。
我对周玄业的情感,可以说是太复杂了,我不能说恨他,也不能说完全不恨他,当他此刻,真的被无数子弹扫射时,我浑身发软,血液倒流,眼睛里、耳朵里什么外物都没有了,唯一能看见的只有周玄业和血,而他最后所说的话,则机械性的传入了我的脑海中。
周围的士兵噗通、噗通纷纷下水,试图打捞。
周玄业和那女大学生坠水后,染红了一片水域,但血水很快就消失了,河面上已经白浪翻腾,再无踪迹。
打捞的人,不停的出水、再入水,然而汇报的情况都是查无所获。
这时,谭刃说道:“他们逃走了。”
我道:“周哥……死了。”话说出口,我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嘶哑的厉害。
谭刃没有说话,我不知道他在想什么,我只知道,他维持着那个动作,站了很久很久,直到四个多小时过去,搜索的认知转移位置后,他才示意我们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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