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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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婆子见到石门打开,就更是受了惊吓,感激转身伏在地上拼命的磕头,说不出话来,口中就“呀呀”的乱叫,那姿态倒是显得无比的虔诚。

坐在密室正中的女子,唇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冷笑,拿眼角的余光斜睨了她一眼,然后便是目光狐疑的盯着殷绍身后被烧的面目全非的那间密室。

这个地方十分隐秘,根本就不可可能是意外失火的,虽然她没听到外面的任何动静,但是很显然——

刚才是有人闯进来了。

她的神色狐疑,却似乎对殷绍的身份并不当回事,始终一动不动的坐在那里。

殷绍没说话,最近这两年,这间石室的大门他已经很少亲自来开启了,但既然是他来了,蒋成海也就例行公事一样的走过去,一把将那瘦骨伶仃的女子提起来,逼问道:“你还是不肯说吗?”

那女人也不挣扎,逆来顺受的被他提起来,冷冷道:“我什么也不知道,那样子虚乌有的事情,殿下要我说什么?”

“宛瑶,当初你是娘娘身边的人,你不可能不知道。”蒋成海冷声道,那语气里面却能听出明显的不耐烦。

已经四年有余,这女人被关在这里,一开始拷问她的时候她还会苦难求饶,但就是一口咬定了她什么也知道,后来逐渐的,再对她用刑的时候,她都好像变得麻木了。所以现在,殷绍好像也完全放弃了指望,几乎不再来了。

对于一个连死都不怕,又没有任何牵挂和弱点的人,谁都没有办法撬开她的嘴巴。

蒋成海只觉得深深的无力,拧眉道:“我知道你不怕死,可是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你还这样撑着又有什么意思?殿下不过就是想要你的一句实话而已,早点招了,你还能得一个痛快,总好过你被关在这里日日煎熬。”

“你这是什么话?”宛瑶说道,那双眼睛,因为完全失去了生气,看上去就有点叫人心里发毛,“我不是什么十恶不赦的人,也没做过什么大逆不道的事,为什么要求死?我要就这么一头撞死了,岂不倒是显得我心虚了?我才不要什么解脱,我就是要活着,好好地活着。”

这个女人,坚韧的有时候都会叫人觉得她是已经被逼疯了。

明知道殷绍不会放过她的,她这一辈子,除非是死,否则永远都不得自由,不得解脱。这样人,实在是不该有任何的求生意念的了,可这宛瑶——

着实不知道是什么支支撑着她,一直强韧的活下来的。

蒋成海拿她,着实是无计可施。

殷绍淡漠的看着这里的一切,突然冷不丁的开口道:“你是在等着什么人来救你吗?”

上个月,那天从宫里出来,他的心情不好,就过来将宛瑶拷问了一番。但是最近的这两年之间,他却是几乎已经不屑于同这个嘴硬的婢女多说一个字了。

他这一次开口,着实是叫人意外。

蒋成海一冷,宛瑶也皱眉朝他看过去。

“你既然不求死,那就说明你的心里总归是要有所牵念的,不过既然已经过了这么久了,其实你也早就该死心了。”殷绍道:“如果他真的有打算救你出去,想来也不会等的这么久。”

宛瑶的目光阴冷的盯着他,满满的都是芥蒂,闻言便是冷哼一声道:“殿下在说什么?奴婢听不明白。”

这么久了,她的心理防线防御之严,已然是有些难以想象了。

殷绍横竖是已经习以为常了,并不为此觉得挫败,只意味不明的弯了弯唇角,然后对蒋成海道:“既然没有问题,那就把门关上吧。”

“是,殿下。”蒋成海看了宛瑶一眼,便松了手。

宛瑶的身体受过重刑,再加上本来也无礼同他抗衡,便就摔在了地上。

蒋成海眼神嫌恶的看她一眼,然后转身退出了密室,对殷绍道:“殿下,是不是要将她们两个换个地方看押?”

既然有人能闯进来,那么这个地方就已经不能算是安全了。

“不用。”殷绍却是肯定说道。

正是因为有人闯进来了都没想到那面墙壁的后头还有机关,所以人关在这里,他反而更放心。

蒋成海不敢再多言,过去扳动了机关。

石门快速的落下,一直茫然跪在旁边的那个婆子突然如梦初醒,“呀呀”的叫着扑了过来。

蒋成海抬起一脚,将她踢回了密室里。

那婆子摔的头晕眼花,爬起来,再度扑过来,这个时候却为时已晚,石门已经落到了底,再次将这间密室封闭了起来。

那婆子不死心的拍打着石门,口中发出绝望的嚎叫声,在这密室里回荡起来,恍如鬼哭,听的人心浮气躁。

宛瑶跌坐在地上,就没再动过,也不觉得这婆子撕心裂肺的哭喊声有多难听,反而听的惬意且舒爽,只冷眼看着。

那婆子伏在门边,拍打了好一阵子无果,这才绝望的泯灭了声音,瘫坐在地上。

宛瑶看着她,便是嘲讽的笑了,“都多少次了,你怎么就是学不乖呢?省省力气吧。”

那婆子听了她的声音,身体突然就不受控制的发起抖来,使劲缩了缩身子,贴靠在那是门上,这才眼神畏惧的回头看过来。

宛瑶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语气冰冷,“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舍得死。”

她说着,就她叹了口气,然后起身朝那婆子走过去,一边遗憾道:“可是只有我知道,又有什么用?你现在口不能,手不能写的,就算你知道的再多又能有什么用?你还指望着有朝一日会真相大白?还是在等着那孩子长大成人,然后接了你出去享清福?别做梦了,不会有那一天了。”

殷绍一直当这婆子是她的人,后来被她灭口未遂,所以就一直把两人关在了一起,殊不知,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当时她的确是想杀了这婆子灭口的,只可惜被阳平关及时赶到,最后这婆子只是被刺伤了喉咙,不能说话了。不过也好在是这农家妇人,打字不认识一个,脑子还笨得很,现在也就完全相当于是一块会喘气的木头疙瘩了。

宛瑶走过去,弯身蹲在她的面前。

虽然整整四年过去了,但这婆子一直都记得这女人对她痛下杀手时候的狠辣,现在侥幸保住了一条命,一直以来她对宛瑶都甚是畏惧。这种畏惧,殷绍等人只当是忌惮,却不知道她是真的怕极了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知道她的底细,知道她的秘密,而且还是个不要命的,随时随地狠起来,都会咬了她的命。

眼见着宛瑶走过来,那婆子便就如临大敌,越发畏惧的把身子墙边缩。

宛瑶抬手捏了她的下巴,强迫她看着自己的眼睛,字字冰冷的说道:“我知道你一直不舍得死,是对那孩子还抱着一线希望,希望有朝一日,他的存在能渡你出苦海,带你去享清福,可是你知不知道我又是为什么撑到了今天也不舍得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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