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邱禾林一时语塞,但立刻又摆出了家长的派头坐回沙发上,嘴硬地说:“当老子的在儿子面前要是不立这点威,那就反了天了。”
“是是是,你多威风。”兰兴烨压着笑,啜了口杯子里的茶。
“我怎么听这话不像是恭维我呢?”邱禾林嘶了一声,把他的茶杯夺下,“别喝了,你心可是真够大的,居然还有功夫在这陶冶情操地茶艺。”
“不然呢,既然话咱们都说到位了,就听天由命呗。”兰成烨往后一靠,看起来根本不担心的样子。
此时此刻,也就远在几公里外的兰思扬突然打了个喷嚏,邱路紧张起来,忙递了张纸询问:“是不是着凉了?”
兰思扬接过纸,示意他不用担心,“不要紧。”随即想起什么似的补了一句,“说不定是我老妈在骂我。”
“不一定啊。”邱路笑意盈盈:“说不定是叔叔阿姨在想你。”
兰思扬掐了下他的脸,“看完邮件后,你明显开心了很多啊。”
“是啊。”
邱路走到落地窗前,望着满城的万家灯火。
“就像是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就像是担心了很久的事情,终于有了回音。”
他转头,笑道:“而且还是好的回音。”
兰思扬走过去,手伸进他的腰间将人搂住,将下巴搁在邱路的肩膀上,身子紧紧贴着他的后背:“然然。”
他在邱路耳边轻声唤了句,道:“你最近的肢体接触障碍好像缓解很多。”
“嗯。”邱路也忽然想起这件事,要回头应他的时候脖子蹭在了他的唇上。
触电般的麻十分短促,顺着枕骨向上,却让邱路已经忘了要和他说什么话。
兰思扬耐心地等着他,半晌,才听到邱路有些释怀的感慨。
“可能是心结解了吧,医学上也有这样的例子。很多心理障碍来源于心灵深处的一层屏障,它们或许是大脑触发的自我保护机制,或许是对未知事物的的回避和逃离。“
“这样的话,我希望你心里的那层屏障永远消失。”兰思扬低头,轻嗅他发间的香气。
“会的,我也会努力的。”邱路将自己整个身体的重量都交到了兰思扬的身上,安心地靠着他。
“咱们父母提到的后代的问题,你有认真考虑过吗?”邱路回想着邮件里两方父母解释的他们最初反对的原因,也开始思考这个问题,不免有些失落:“我不能生孩子,对不起啊。”
“说什么呢?”兰思扬被他逗乐了,惩罚式地晃了晃他,“我也不能生啊,你对不起什么?”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兰思扬在邱路头顶落下一吻,手轻轻护上他的前额,郑重地道:“然然,既然我们跨出这一步,就不要再用传统的男女角色来界定彼此了。”
他将邱路转过来,握着他的肩膀,认真地道:“就像你刚刚提到的,这种事是两个人的事,不能把责任归到你自己身上,我也要分担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