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卫朔压根不爱吃这些甜腻的东西,多半会分赏给下面伺候的,今日不过是为了彻底吓住小萱,好叫她往后谨言慎行,保得平安。
小萱哪里知道她这些心思,欢欢喜喜地起身:“我就知道姑娘心中有我,断不会平白让我受那仗责之苦!”
“子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往后少说多做,懂了吗?”檐雨伸手点了点她的鼻子,便提着木托去殿中,“这回,我替你去吧。”
太子殿中有客,王公公却只说无妨,让她进去就是,檐雨便端着托盘入内。谁料刚踏进门,就险些撞上怒气冲冲离去的客人。
檐雨望了望他背影,竟是左春坊给事中符衡。
檐雨没料到自己这般晦气,偏在这时过来。见座上的卫朔被气得够呛,面色不善,只得硬着头皮觐见:“陛下说今日酥糖做的不错,送些来给太子尝尝。”
卫朔一见着她,眉头拧得更深。
“我不爱吃甜的,旁人不知,你也不知么?”刚准备叫她撤下去丢了,忽而想起方才和符衡那些龃龉,又改口道:“既是御赐之物,替我送去给事中家中。”
檐雨颔首道:“太子殿下可还有话要带给符大人?”
这是她要替他给符衡递台阶的意思。
卫朔盯着那张平静无波的脸,尽管不愿意承认,但这些年他也习惯了檐雨的陪伴,她总是比其他人更能洞悉自己,有时甚至不用他多说什么,她也能猜到他心中所想。
看着面前的檐雨,卫朔不免想起与符衡那些来来回回争执的内容,顿感脸颊发热。
他烦躁地挥挥手:“拿点甜的堵住他的嘴还不够么,本宫对他无话可说。”
既然他不愿,檐雨也不好勉强,便向王公公寻了一只食盒去送酥糖了。
谁料,翌日一早便有禁军前来东宫拿人,说檐雨姑娘涉嫌与一桩命案有关,要带她前去大理寺问话。
眼下太子上朝还未归来,连个求助的主子也找不着,小萱等人急得不行,只得眼睁睁看着檐雨被他们带走。
之后托人左右打听,这才知道,昨天夜里出了一桩大事儿,东宫左春坊给事中符大人在家中暴毙。
现下,这桩案子已由刑部移交至大理寺。
刑部尚书乃太子舅父,陛下却将此案交由大理寺查办,一时之间竟让人看不明白,是为了避嫌,还是为了防外戚。